八、国使(1 / 3)
冒襄站在城北外郭,目送着闵水荇的背影渐渐变成黑点,终至于消失在平阔的视野里。
太阳躲进了城郭后头,为西北面的城墙镀上了金色的边,他的影子拉成长长的一线,仿佛要挣脱地面的束缚。他的人在这明暗驳杂之间,如换了一身行装。
冒襄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捂嘴的右手上如染了几瓣桃花烙。前胸和左手的旧伤都迸裂开来,疼的他忍不住咧嘴,可他依旧忍不住笑起来。
“这个妖女,原来也有心软的一面呢。”
他这么想着时,闵水荇那时忽然转身望着他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她的眼睛亮的吓人,里面像是藏着从灵魂里燃起的火焰;“你听,有人求救了!”
“哦,听到了啊。”他们此时已经拐过了一个弯,前不远处就是轰塌的山门。
闵水荇踮起脚朝他吼道:“哦什么哦啊,有,人,求,救,啦!现在你有插手的理由了!”
冒襄故意皱起眉头:“人家不就是送了几朵花给你吗,至于这么上心?”
“说什么呐,当初我这个小妖女你也不管不顾的敢救,何况是这样的两个人?”她挺翘的鼻子耸得老高,一双眼眯着如同狐狸,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当日荒村外冒襄的一剑绝尘。
冒襄仰天一笑,伸手一拍腰间剑鞘,“嗡”的一声,藏锋剑夺鞘飞出:“故我所愿也!”
低空直掠,在飞行中几乎就已人剑合一,冒襄如一道紫色的闪电从后排插入。他那晚所受伤势沉重,虽经这些日静养也不过恢复了五成,可身体伤势是一回事,勇略又是另一回事。两宗众道看似战意疯狂,甚至要拿盈缺的尸身泄愤,其实内里早已寒心丧胆,受冒襄这一冲,被连斩几人,四下惊散,解了簇簇的杀局。
冒襄亦是有备而来,站于众人之中,一道木制雷符在掌中一炸,倏忽间化作张牙舞爪的紫色雷网,向四方奔涌,将众人的合围之势冲的更乱。这雷木符里所聚紫雷无不是他御剑于九霄之上亲自采集而来,每一缕都带着他的烙印,运化起来如臂使指。冒襄心神倾注,以剑意运使紫电,那分叉的雷劲直如数百柄剑器。
他尚有余暇喝道:“姑娘快走!这位师傅尚有一丝生气在,或还有救!”
一切在电光火石中发生,簇簇哪想到自己那忘情一喊竟真喊出个救星来,犹张着嘴呆愣着。着冒襄这一喝才回过神来,也大声道:“我知道,他身上有‘七轮三魂石’,没那么容易死。我一定会救活他!”
“那还愣着!你难道指望我杀光他们?”
簇簇咬了咬嘴唇,却没有动,双眼却向一旁玄空的六臂遗体瞄去。
冒襄运使百千雷气化剑,正在吃紧处,也未曾回头看上一眼,却似能猜中她的心思:“你带不走的!那位大师法体已成,何人敢犯其分毫?”
簇簇猛咬了咬牙,向激战中的冒襄折腰一拜,道声:“公子今日之恩,小女子与盈缺日后必百倍报偿!这些臭道士,也别再想有好日子过!”
声音刚落,她便以双袖卷起屹立不动的盈缺,飞上了大雄宝殿的高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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