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毓漱公主(2 / 3)
响起:“等等,你且回来到底相好一场,只好言跟他说,让他去吧。让小德子也别为难他。”
那宫女儿应了声“是”,踩着细碎的步子去了。
那边殿里仿佛也空寂寂的,雍容女声忽一声叹息,像一片潮水中的一朵浪花卷起,拍在四壁上,碎了身子,想再找时已是无从寻起。那大殿实在太空太阔,任叹息声里多少愁怨,到底填不得多少,总有些不着边际的感觉。
冒襄摇了摇头,自己也为着这近乎于偷听的行径感到赧然,早就听说这皇宫里是非多,那些寻常人的情仇,在这里头也能放大个好多倍。他不想沾染上,扰了自己的道心。
可那一声轻叹,分明勾出了他心底里一点什么东西,让他忆起了那么一星半星儿,自己每每无法正视、只怯懦的埋在心里头某个角落里的情愫。他忽地想起今日已是八月十二,再有三日,就是那少帝亲为主持、敕封四大国师的典仪。
那么个天下修者少有的盛会,她也会来的吧?
然后闵水荇毫无征兆的闯进了脑子,这个可恶的妖女,这些天来总是这么蛮不讲理的出现,在眼前晃来晃去。他脑中的女子,正对他说上一次见面最后曾跟他说过的一番话:“你心里面有一个枷锁,死沉死沉的总拖着你往下坠,你明明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也知道它那么沉那么重早晚是个大负累,却总骗自己说没关系。哪一天你肯去动动那个大枷锁,把它打开了扔在地上,你才算得上真正的豪杰之士。像你师傅折铁那般,恣意天下,纵横无碍。”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那么亮,仿佛能看进自己心底,看穿他一直在给自己加厚的坚固外衣。他甚至有些害怕看那双眼睛,从那眼睛里他能看见一个真实的自己,他知道那个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他想说你不过是个杀人如草芥的妖女,凭什么来对我说教,可他知道她会看穿这话也不过是另一种伪装,说出口了,也不过是让自己的尴尬再加深一层。
他已习惯了穿着一身冰冷的外衣,不让任何人轻易接近。
像折铁一样吗?他那样的人,那样的剑,也不知一生沉浮,经历了多少淬炼。他原本也是心中想往的,只是有些事情几乎成了习惯,像是多年缠身的故疾,终是挖不出也甩不掉,只能任它缠着黏着,成了所谓本性的一部分。
脚步声从殿外响起,渐行渐近,听起来是个女子。冒襄眉头微皱,他那日答应官家住进皇宫里来,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要给他安排下人伺候。他修行之人,又喜欢安静,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这来的女子自然不是官家平常最爱使唤的卢公公,倒像是从选德殿那边过来的。
是那个曾有一面之缘、当今官家皇姐的长公主,有事相召?
果然片刻后走进一个宫女,向他请安道:“冒仙长可有闲暇?我家毓漱公主听说您是有名的世外仙师,道法精深,想请您去解一解疑惑。”
从那女子进来起,冒襄便近乎本能的换上了惯常的冰冷容颜,闻言淡淡说道:“公主只怕受了讹传所悟,我并非什么世外高人,不过长自在道观里修行而已。我虽为出世之人,毕竟是年轻男子,岂可入公主寝宫?如此只怕于男女之防,大有关碍。”
那宫女闻言抿嘴一笑,道:“我家公主果然没有猜错,她说冒仙长定然不肯前来,以什么男女之防为搪塞。公主说你若持有一颗世外之心,又岂会存了此等念想?她是一尘世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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