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粉蝶儿飞(2 / 4)
城,只是更添繁盛而已。可惜人空老朽,不堪与此景相得。”
身旁侍立的子弟接口道:“师尊何出此言?京师虽好,却未免失于巧淫,师尊此来,正可张其气度。他日尊加四海,领天下之道统,承天命师万表,正是从师尊踏入京师而始。”
老道一笑而已,向前行出去,道:“且去看看,是何事挡路?”
两人行到人前挤不进去,满眼皆是耸动的人头,隐隐传来一阵丝竹声。那俗家子弟不过二十许的年纪,长得伶俐讨巧,尤其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灵动非常。他寻上个正点着脚尖、猛伸脖子的汉子,客客气气道:“这位大哥请了,这前头不知道是什么事这等热闹,大清早的已围成这样?我常听人说京师热闹,今日才算是见识到了。”
那人也是个挤不进人群里去的,心下正焦躁,口气便不大爽利,斜眼打量着他,道:“敢情是外地的吧?才进的京?”
“这不是今早才进的南薰门,后面还有那一长溜儿的人等着,没成想都堵在这儿了。”
那汉子往后一瞅,似是才发现身后多了这一群车马,“呦,感情是做大事业的,”他见了这阵仗,不觉就软下几分口气,“这也是你们赶得不巧,京城里虽是热闹,可似这般清早的,又是没节没庆,就塞住大路的也极少有。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是你们赶得极巧,这一等的热闹,平时可轻易见不到咧。”
那子弟急等着回去答复,脸上便显出些不耐神色。
汉子身上不少京城百姓独有的市侩,几眼的工夫已把眼前人从衣质面料到随身饰物看了个通透,知道是个惹不得的人物,挑紧要的说道:“哥儿想必不知,这一带多的是窑子楼,今日这争睹,却是前面来了一群姐儿,还有两个当街斗琴曲儿哪!这些个姐儿平日里都睡到日上三竿,白日里轻易不露面的,今日却不知怎地,大清早就出来抛头露面。您莫以为是寻常妓女,我才听个人说,前面那几个,个个是金漆银砌的身价,别说咱这样的小百姓,就是官老爷等闲也难得见上一个。”
子弟果然听到了隐约的琴曲,前面闹哄哄的,那奏琴之人离他也至少有两百步,可他仍分辨出那一阙《水龙吟》,琴师显然深谙此道,技法娴熟已极。他正听得微微入神,忽又一道琴音加进来,同样是《水龙吟》的调子,虽曲调之间未及前一个那般圆转自如,然而曲中却似被注入了琴师心曲,空灵之处稍胜一筹。
子弟转回去禀报,未及开口,那老道人却抬手止住他说话,他知道师尊深善琴道,便不敢打搅。过了许久,老道人才缓缓吁出一口气,徐然道:“一个指法严谨,一个以情入声,当真许久没有听过如此妙解的琴音了。哎,可惜琴曲虽空落,仍掩不住里面的一丝风尘气,奈何,奈何。”
“师尊果是解人。”那子弟把打听来的一一说了,老道人皱眉不语,后面车队里也有等得不耐烦的,或道或俗,在老道身后已围了几十人之多。
这时两段琴声都止歇了,他们的听力远迈常人,即使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仍清楚的扑捉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那个声音说:“姐妹们,贵人到了。”
然后他们看到人群分开裂口,人们像一簇簇浪花,不情愿的被分开到两边,有人大声的吹着口哨,还有人努力将手臂往前伸,接着被更多的人打落。分开人群的是一个梳着坠马髻的美丽女子,她那一身粉红色的纱衣是整个街道上最明丽的色彩。她的眼角流露出浅浅的魅惑,可整只脸给人的感觉却是淡淡的。她身后还有七八个同样明丽的女子,或静或笑,各有其让人心动的地方。之后还跟着十几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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