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界(1 / 3)
“那摩呼罗迦当真是腰围五丈,身披棘石硬壳?”
豫来外表虽稳重,却难得的还保有一点孩子气。子杞这几日来已把摩呼罗迦及中原诸道等一干波折,添油加醋说了三遍,这大叔却尤有兴味,尤其对那地龙,每一谈及,便满眼亮光,一脸的悠然神往。
两人刚进了谷口,谷内洞天子杞虽已住了数日,仍有如在梦中的感觉。不是亲眼见到,再难想得到莽莽古林中竟有这样桃源一般的存在。子杞是个惯于助兴的人,叫道:“可不是?我也是第一次见了那等巨*物,初见时真是唬了一跳!它只是支起小半身子,就比谷外那棵大榆树还高。至于那身上的石甲么,我是亲眼见了的,不然再不能信的。我跟你说过它走之前那会儿,身上噼里啪啦掉石块,有那么一块,比我三个还大,‘啪’的砸出好大个坑!”
“啧啧”豫来大叔砸吧着嘴,一只手狠拽下巴上的硬胡茬子,一脸的懊丧:“可惜,真是可惜,怎么当时就没跟着南伯子綦去,可惜呀”
“确实有些可惜了,我听岚徽说,那只摩呼罗迦得了道,只怕要回地底洞穴里参悟一阵,即便再出来,也已不是先前模样了。大叔要瞧,也只得再等上另一只了。”
豫来脸色愈见苦闷,哀叹着道:“上万里地界能出这么一只都是福缘啦,哪里还能去找另一只来。”
口气一转,豫来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小弟当真是福泽深厚之辈,不仅遇上了处在蜕变关卡上的摩呼罗迦,竟还能使其点悟开化,连南伯子綦都没有做到的事,却让你做到了。”
子杞打个哈哈,掩饰住小小的得意,摇着手道:“大叔莫取笑我,我不是跟你说过么,都是南伯子綦稳住了它,并慢慢点化于它。我最后那一嗓子嘛,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出的口的,还谈什么点悟不点悟的。”
豫来郑重的道:“不然,听你描述,南伯子綦终是功亏一篑,看摩呼罗迦临去时的反应,也是承你的情的。正是这种发乎无心、近于天然之声,才最能振聋发聩,披荆破执,有引人渡彼岸之功。小弟心如赤子,功法直指大道,纵然近时稍有波折拦路,前途亦未可限量。”
说着说着,豫来忽地大笑数声,道:“我今为一农夫耳,说什么功法不功法,岂不惹人笑,亦复自笑?我不愿为求道之人,做个三代遗民适足安乐也!”兴致到了,手拍着腰间装谷子的皮袋,发出闷闷的声响,和着节拍仰头歌道:
“凤兮凤兮,何如德之衰也。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已乎,已乎!临人以德。殆乎,殆乎!画地而趋。迷阳迷阳,无伤吾行。吾行却曲,无伤吾足。”
子杞曾听他谈及先辈故事,而今听其唱楚狂接舆歌,心中郁郁,但见豫来大叔迎风而歌,阳光洒在那粗犷的面庞上,何其洒脱,便又觉舒畅起来。
这一片谷地阔大非常,有近百户人家落座,稀稀疏疏散落,也不依着村落阡陌,只按着各自喜好挑着地段建屋,倒也见些杂乱的别致。各家门外都种着各色果树,也算是天然的栅栏。田地都在谷外,这一群遗民生计想来艰难,与林争地,苦巴巴的垦出些田地,也不过将将可以养活他们三五百号人而已。
此时夏忙,大人们大都在田地中劳作,就是这里的小孩子也与外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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