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千里追亡逐北(1 / 5)
子杞想起来要惊呼时,却发现已口不能言,分明是被那怪人做了手脚。他侧头去看对面那人,果然是燕玉簟,此时和他境遇相仿,也是说不出话来,正抡圆了两个膀子,死命的捶打那人胸口。可惜她气脉被人封住,粉拳毫无力道可言,反把一双小手敲得通红。那怪人对她理都不理,更让她心里添堵,眼神刀子一样,恨不得在他身上剜下块肉来。
那怪人不问可知,自然是大千阁寺的方丈玄朗了,只怕普陀山也再找不出第二个长他这样子的。玄朗大步不停,一路电掣风驰,转眼便到了海边。只见他在海滩前略作停留,拂起下摆,使出乘风蹈海之术,朝着西方而去。玄朗步履极大,步幅又快,一起一落不过在瞬息之间,因此速度竟不比御剑飞行慢上多少。这一路逢海跨海、见山迈山,山河海岳都在他脚下向后飞逝,不觉天光破晓,已有淡金晨晖洒落。他进入陆地以后,便避开大道,专挑山野荒僻处走,三个时辰的跋涉后,举目满是野趣青葱,却已经不知道是何处了。
他抬头看过天色,寻了棵参天古树,把子杞随手抛在树根旁,又扫开腐叶,找了处干净清爽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把燕玉簟放下。小姑娘瞪了一夜的眼珠,早已累得睡着了,被玄朗一阵摆布,悠悠醒过来。
子杞被摔得背脊生疼,忍不住跳起来指着玄朗鼻子骂道:“臭秃驴,摔死我了!”一句话出口,他自己先怔住,才意识到能开口说话了。“贼和尚,你到底安得什么心?好端端的掳了我来做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是识相,就快把我送回普陀山去,啊,对了,还有这位姑娘!哼哼,你知不知道她爹爹是谁?要是让她爹知道你掳走他的女儿,少不得扒掉你一层皮,就是你那树皮也一样!”他连珠炮似的蹦出了一连串的话,玄朗却毫不理会,兀自打坐入定。
燕玉簟被子杞吵得完全清醒过来,紧咬贝齿,就要上前与玄朗厮打,可是玄朗衣衫如同活物,宽大的衣摆将她挡在外围,不能近身。她闹了一阵,终究无法可施,自己也觉得无趣,才厌厌的坐倒。子杞平白遭了这等横祸,说什么也要弄清楚情由,挨着燕玉簟不远处坐下,他两人同在困境,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感觉,便是燕玉簟的小姐脾气,他也不觉得如何碍眼了。当下她仔细说明被掳的经过,其中自不免夹了许多秃驴王八之类的骂人话,玄朗聋子一样,任她乱骂。
其实燕玉簟被玄空掳走的过程原本也极简单:她被燕长歌带回家里,便给锁进了一处静室,入夜后正在灯下翻着曲子词看,却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得摸到了身后,封住了行动能力。她甚至到现在仍不肯相信,竟有人能在她爹的眼皮低下掳走她,更何况她那一身的法术神通唉,出了这样的事,所谓神通以后也没脸再提了。
说道动情处,燕玉簟站起身喝道:“玄朗秃驴,你为什么抓我?我劝你早早将我放了,到时我爹爹赶来,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见他不为所动,忍不住冷笑道:“你当我是诓你吗?哼,我爹爹查气之术天下无双,用不了多久必然能赶上你。”
玄朗眼皮微动,哑声道:“令尊果然精善追踪之术,比老衲晚启程了两个时辰,现在却已追到了五百里内。”
燕玉簟一愣,她的一番说辞本来是建立在对爹爹信任的基础上,心里也不确定燕长歌是否追了来,却不想被玄朗先一语道破,还以为是他怯了胆色,更加跋扈起来,“知道还不放人!你原也是爹爹的旧识,现在快快放了我,便不与你为难。”
玄朗无声的笑起来,“虽则只有五百里,这怕令尊却要望林却步。老衲苦修枯木禅法多年,岂是无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