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堂前云鬓空成许(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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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那声音长叹道:“当年我捡你上山,不过是机缘巧合,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这二十年相处下来,你不忘了这一场相守的情分,那也就是对我的报答了。”这声音中也掺杂了淡淡的伤感,且渐渐低哑下去,“你进洞里来,让我再仔细瞧瞧,以后,可再瞧不到了。”

    冒襄沿着石崖走到一处山洞旁,钻了进去。那山洞还不及一人高,洞外老枝盘根,树藤缠绕,遮蔽了大半洞口,在外面看几乎看不出这是个山洞。洞内却异常的整洁,整个石洞不过丈半方圆,好似寻常居室,除了有面石壁上嵌有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其余便空无一物了。那珠子散发着蒙蒙的青光,使得洞内勉强可以视物,一位老头倚墙盘坐,正是之前发声之人。

    那老人一身长衫虽然破旧已极,却洗的干净,原本青色的质地已被洗的浆白。他头发已经全白,披散在肩上,直落到腿边。面容隐在头发的阴影里,看不真切。冒襄在他对面坐下,两人脸面相对,久久无言。

    冒襄记得从记事开始,两人就常常这样对坐,有时一天也不说一句话。然而两人间的感情却在这沉默中慢慢积累,丝毫不逊于世上任何一种亲情。

    冒襄迟疑了许久,终究开口问道:“今日一别,来日无期。老丈将我养育成人,还不肯告诉我姓名吗?”

    “我自己都忘了,却又怎么告诉你?你心中有我容貌,知不知道姓名岂不都是一样?就是这容貌总有一天也要成黄土,名字自然更不牢靠了。”那老人凝视冒襄半响,又道:“我虽然是个出家人,可是亲手养你成人,早把你当作了至亲骨肉看待,又有什么要瞒你的?

    “当年我强练一门功法,心魔作祟,险些害了性命。之后到昆仑山脉寻一只灵兽做药,可惜遍寻不获,怅然而归。回程时路过襄阳一带,在道旁捡到了你。你那时身在襁褓,身上包着的都是寻常的土布,估计是附近农人家道艰难,才忍心把你弃在路边,希望能被个好心人捡去抚养。我当时杀孽深重,只当是老天爷给我个赎罪的机会,才将一个小婴儿放在我面前,因此才把你带回山悉心抚养。因为你是在荆襄一带被捡来,我就给你取了单名一个‘襄’字,‘冒’却是随了你师父折铁俗家的姓氏。可惜那次终究没有找到灵兽,我回山后内息逆走,成了废人,只能凭着这颗青舆珠延命,也委屈你小小年纪就在这后山里吃苦。”

    这身世之说也听了几次,其中关于他生身的线索实在寥寥。二十年前虽然是承平盛世,可是荆湖路上依然有无数养活不起孩子的贫家,若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生身父母,无异于*大海捞针,冒襄也早就断了这个念头。

    那老道说了许久,精神萎靡,低声道:“混元道的旧事你是知道的,我虽身在中土道门,却也有几位混元道的知交,深知他们不是一意为恶之人。当年混元道虽然跋扈猖狂,对我中原道教颇多肆虐,然而之后受的荼毒却更深,满门皆受殃及。他日你若遇到昆仑传人,能化解仇怨时要尽力化解才好。哎,其实如今还剩不剩的有昆仑传人,也未可知了。”

    冒襄点头应是,心头思绪如堵,却不知再说些什么才好。两人似在看着对方,其实都在盯着对面的石壁出神。青舆珠的光亮照在石壁上,显露出参差的纹路。

    老道忽觉心意烦乱,一手掩面,另一手在面前连挥,疾呼道:“你快快去吧,还留在这里,难道非要老道抛两把浊泪不可?”

    冒襄虽然心中难过,也不愿效女儿之态,在这老人面前流泪。他默默跪倒,又给那老人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便头也不回的出洞去了。

    冒襄回到住处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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