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家墙院翻丝竹(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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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也许我该去找他陪我下完棋局,只可惜他的棋艺早已不如当年。明日我在‘弥园’设新年宴,贤侄和在府上盘桓的陆公子,请务必赏光。”

    云蒸峰,灵宝观,是天师道的第一支脉,当代的首座却是一位在家修行的居士。

    与灵宝观比邻而建的,却是一处庭院秀丽的大宅邸,一墙之隔,宛如两个世界。

    水榭歌台,烟桥垂柳,‘弥园’虽然占地不太大,却深得江南宅院的神韵。一场旧雪为庭院披上了深白的外衣,几处红梅欺霜傲雪,艳丽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绕过内院墙,曲径几番转折,便能听到悠扬的丝竹声从内府厅堂里传来。此时堂中众人正一边饮宴,一边观赏厅中的歌舞。正对厅门的主位没有设座,只用几幅屏风挡住。而左右则排开两条矮案宴席,鹿鸣居士和冒襄、陆子杞坐在一侧,每人各占了一张方几。另一侧则是居士的家人和几个亲近弟子,或一二人、或两三人占据一几。

    “凭仗匣中三尺剑,扫平骄虏取封侯。红颜少妇桃花脸。笑倚银屏施宝靥。明眸妙齿起相迎,青楼独占阳春艳。”

    “眉山敛黛云堆髻,醉倚春风不自持。偷眼刘郎年最少。云情雨态知多少。花前月下恼人肠,不独钱塘有苏小。”

    屏风后,几个乐人沉浸在自己演奏的音乐里,箫、笙、筚篥、稽琴、杖鼓,各类乐器各尽其能事,音韵清越和美。厅中六个女孩子罗裙轻裳,正和着乐曲或歌或舞,演绎一段段或绮丽、或哀怨的故事。

    鹿鸣居士为人尚奢,虽然修行有成,却比普通官宦缙绅更懂得享乐之道。他当年也曾不顾众人反对,在家大肆蓄养歌姬,每逢灵宝观中做起庄重法事,自己便在‘弥园’中奏歌演舞,大张丝竹管弦之妙。两边的乐曲大相径庭,混在一处,惹过许多人的非议。因此说一墙之隔,却是两番世界,非是无因。

    后来天师道衰落,灵宝观也不复当年的豪奢,鹿鸣不得已遣散了家中的歌姬。今年将近年关时,听说山下来了一个小戏班子,着人多方打听,下人回说,这戏班子虽小,唱曲的几个女孩子却都唱功不俗,身段一流。尤其是近来演练了一出时人所写的‘调笑转踏’,在当地士绅家演出后,引来争相追捧。鹿鸣耐不住心下骚动,千方百计把这家戏班请上山来。好在围山的群道不知竟是道观所请,未曾刁难。

    当下众女子演的正是这出‘调笑转踏’,词作出自当朝的一位进士老爷,分咏罗敷、莫愁、卓文君、杨贵妃等十二事,文词格外的典雅瑰丽。这家戏班把所有出色的歌姬都凑出来,也只得六人,因此演这转踏时,只好一女分饰两角。好在众女技艺精湛,神色惟妙惟肖,角色转换之间全然不觉突兀。

    鹿鸣居士脸色陶然,手指随着乐曲轻叩桌面。冒襄见了,微微皱眉说道:“原来师叔果然爱此郑声。”

    鹿鸣居士仍目不转睛看着歌舞,浅笑道:“丝竹歌舞仍是人所创造出来的最美妙的事物,从上古礼乐,到域外番声,到盛唐时的破阵大曲,再到今日的乐府转踏,以至于一应杂剧散曲,无处不见性灵之精华,思虑之高妙。人生在世,岂能不谙尽此道?”

    冒襄冷哼了一声,说道:“师叔恐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人多视则神耗,五色转人心性,五音迷人根本,我却不知道这歌舞对修行有什么益处。”

    鹿鸣居士微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反而扭头冲子杞说道:“陆公子可还吃得惯敝处的饭菜?待这出转踏演完,公子若有什么喜爱的词人曲段,不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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