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胭脂盒里的纸团(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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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卷,像只紧紧握着的小拳头,透着股不肯认输的劲,要从土里钻出来,要看见太阳。

他忽然明白,有些未完成的事,从来都不是遗憾,是前人故意留下的线头,是他们藏在时光里的暗号,等着后人来续上,把半句话说完整,把半朵花绣圆满,把没走完的路,接着走下去。

铜镜里,风灯的光忽然晃了晃,大概是窗外的风从窗缝里钻进来了。墙上的光晕里,竟叠出个模糊的影子——梳着圆髻的女子正低头刺绣,发髻上插着支半荷玉簪,和苏晚现在戴的一模一样;她穿着浅青色的布衫,袖口挽着,露出纤细的手腕,指尖捏着细针,丝线在绢帕上流转,神情专注得很;她身后站着个穿短褂的男人,个子很高,手里举着只刚糊好的沙燕纸鸢,竹骨是浅褐色的,翅膀上糊着素色的皮纸,还没来得及画花纹;风筝尾巴上拴着个小小的胭脂盒,铜制的,刻着缠枝纹,正是苏晚手里这只。

那影子很淡,像水汽凝成的,却能看清女子的眉眼,和苏晚有七分像;男人的轮廓,竟和沈砚之有几分相似。

“是他们,是爷爷和奶奶。”苏晚的眼泪掉得更凶了,砸在梳妆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落在胭脂盒上,晕开点湿痕,“奶奶说,当年爷爷要去钱塘刻碑,那是他们第一次分开,分别前夜,她绣这朵荷绣到半夜,爷爷就坐在旁边糊纸鸢,说‘等你绣完这朵荷,咱们就用它做只风筝,线轴缠上你的头发,就算飞到天边,也能顺着线找着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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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荷没绣完,爷爷就走了;风筝没做成,爷爷就再也没回来。

沈砚之的喉结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觉得嗓子堵得慌。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盒,是酸枝木的,上面刻着简单的荷纹,是他前几日在苏家旧宅的祠堂里找到的——当时风灯就挂在祠堂的梁上,灯芯已经烧得很短了,他拆开灯架,才发现里面藏着这缕头发。

木盒打开,里面铺着软布,布上放着那缕青丝灯芯。那缕头发被岁月浸成了灰白色,却依旧柔韧,缠绕在细细的竹制灯芯骨架上,像根没断过的风筝线,一端系着过去,系着百年前的等待;一端连着现在,连着他和苏晚的相遇。

“这是在祠堂风灯里发现的灯芯,”他的声音有点哑,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之前总不懂,为什么要用青丝做灯芯,觉得不吉利,现在才懂——他们早把自己的牵挂系在上面了,烧着自己的头发,照着对方的路,就算走散了,也能循着光找到彼此。”

苏晚忽然抓起梳妆台上的小剪刀,是奶奶留下的,剪尖有点钝了,却还能用。她毫不犹豫地从鬓角剪下一缕青丝,黑得像墨,长约三寸,捏在手里,细细的;又踮起脚,从沈砚之的发间也剪了一缕,比她的略粗些,却同样黑亮,带着点他身上的墨香。

“你干什么?”沈砚之愣了一下,想拦,却已经晚了。

“奶奶说过,头发是连着心的。”苏晚的眼睛红红的,却笑得很认真,她将两缕头发与灯芯里的白发缠在一起,三缕头发绕成一股,细细的,却紧紧的,像拧成的绳,怎么也拆不开;她重新把头发塞进风灯里,固定在竹骨上,“这样,他们就不会孤单了,我们陪着他们。”

沈砚之点燃灯芯,火柴的火苗碰到头发,“噌”地跳了一下,爆出个小小的火星,火星落在灯罩上,又灭了。墙上的影子忽然清晰了些——女子手里的绢帕不小心掉在地上,男人弯腰去捡,两人的手在半空碰到一起,指尖相触的瞬间,女子的脸颊红了,像染了胭脂;男人的嘴角翘着,眼里满是温柔,像此刻梳妆台前,沈砚之和苏晚相握的两只手,暖得能焐热岁月的凉。

“奶奶说过句俗语,”苏晚望着墙上渐渐清晰的影子,声音被灯芯燃烧的“噼啪”声裹着,软乎乎的,“‘头发缠成线,隔世也相连’。她还说,‘只要心在一起,就算隔着百年,也能听见对方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朵拼合完整的绣荷放进胭脂盒,摆在剩下的半盒“荷露脂”旁边,胭脂的甜香混着绣线的皂角香,成了最安心的味道,像奶奶的怀抱,暖得让人想落泪,“当年没绣完的莲蓬,咱们替他们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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