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茶馆的留言簿(3 / 5)
影,像撒了把金粉。沈砚之将纸条翻过来,想看看背面有没有别的字迹,手指刚碰到纸面,就觉出些不一样的触感——背面似乎有淡淡的压痕,像是用指甲刻出来的,又像是用极细的笔描过。
“有风灯吗?”沈砚之忽然问老者。
老者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转身从柜台下拿出一盏小小的风灯,灯罩是磨砂的玻璃,灯座是黄铜的,上面刻着些简单的花纹。他点燃灯芯,暖黄的光透过玻璃漫出来,落在纸条上。
沈砚之将纸条放在灯光下,缓缓转动角度。随着光线的变化,纸条背面的压痕渐渐显形——那竟是幅极小的画!画得很细,像是用针尖刻出来的,却格外清晰:画中两个人坐在茶馆窗边,男人穿着长衫,手里举着一只沙燕纸鸢,纸鸢翅膀上写着个“北”字;女人穿着旗袍,发间别着半朵荷花,笑容温柔得像窗外的春风;窗外的老槐树上,挂着只一模一样的沙燕风筝,翅膀上的“北”字,在灯光下闪着淡淡的光。
“是他们当年的样子。”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指着画中的男人,“爷爷手里的纸鸢,和第三卷里断了线的那只一模一样!” 第三卷里写过,祖父年轻时做过一只沙燕纸鸢,翅膀上写着“北”字,后来在战乱中断了线,再也没找回来。她忽然注意到,画中女人的袖口绣着半朵荷,花瓣舒展,与自己发簪上的残荷正好互补——那发簪是奶奶留给她的,簪头是半朵荷花,奶奶说“等遇到能补全这荷花的人,就把簪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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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是故意穿着这件衣裳来的。”苏晚的泪水落在纸条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想让爷爷认出信物,知道她来了,没等错人。”
老者站在一旁,看着那幅画,忽然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惋惜:“民国二十四年春天,沈先生没来,倒是有个姓苏的姑娘来了。她就坐在这位置上,坐了一下午,手里攥着这张纸条,哭着把它夹进了簿子。” 他指了指纸条边缘的水渍,那水渍呈淡黄色,边缘有些发皱,“这水印,就是她的泪泡出来的。那天雨下得很大,她走的时候,伞都没打,就抱着这簿子,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巷口,像是在等谁追上来。”
沈砚之的心猛地一揪,他忽然想起第十五章里的邮册。那本邮册是祖父留下的,里面夹着些旧邮票和未寄出的信,其中有一封是民国二十四年三月写的,信封上写着“临安北茶馆阿鸾收”,字迹仓促,像是在匆忙中写就的,内容只有一句:“纸鸢已备好,等我。” 原来祖父在遇难前,还在惦记着赴约的事,还在想着要带纸鸢来见奶奶,还在盼着能和她一起去看钱塘潮。
“他没忘。”沈砚之轻声说,像是在对苏晚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爷爷从来没忘过约定,他只是……来晚了。”
苏晚点点头,泪水落得更凶了,却嘴角却带着点笑意:“奶奶也没忘,她等了一辈子,也没怨过他,只是常说‘他肯定是有事耽搁了,我再等等,他就来了’。”
四
暮色渐浓,茶馆里的光线越来越暗,老者点上了挂在房梁上的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小小的茶馆,也照亮了留言簿上的字迹。沈砚之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夹回留言簿,准备收起来,指尖刚碰到最后一页,就觉出些不一样的厚度——最后一页贴着张纸鸢的残片。
那残片很小,只有指甲盖大小,是余杭巷特有的金箔纸,纸面上贴着层薄薄的金粉,在灯光下闪着微光。残片上写着个“归”字,字迹清隽,与祖父的笔迹一模一样,金粉的光泽,与第三十九章里“归巢”纸鸢的材质一般无二。
“是爷爷后来补画的。”苏晚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那只“最后一只纸鸢”——那是祖父临终前做的,翅膀上写着“团圆”二字,金粉的光泽与残片上的一模一样,“他是想告诉奶奶,就算走不了,魂魄也会归巢,也会回到这里,回到她身边。”
老者看着那只纸鸢,眼神里带着点怀念:“沈先生当年总说,纸鸢是有灵性的,就算断了线,也能找到回家的路。他每次来,都会带一只纸鸢,挂在巷口的老槐树上,说‘等阿鸾来了,看见纸鸢,就知道我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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