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残碑拓片的缺口(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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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找着,指尖被锈迹染得发暗,终于从箱底翻出一把窄刃刻刀——刀身比别的刻刀更细,锈迹斑斑,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锋利,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藏在时光里的锋芒。最特别的是刀柄,红绳编织的纹路里,嵌着几缕浅褐色的丝线,织成小小的莲花图案,与沈砚之祖母绢帕边缘的流苏用的是同一种织法——那是临安北特有的“双叠扣”,织的时候要将两根线叠在一起,一上一下,据说能把两个人的牵挂缠在一起,缠成解不开的结。

沈砚之接过刻刀,指尖轻轻抚过刀柄的红绳。绳结处有个小小的磨损,陷下去一小块,边缘被磨得光滑,像是被人常年攥着、摩挲着形成的,那是苏晚爷爷的手温留下的痕迹。他将刻刀的刃口对着拓片上的缺口比了比,刀刃的弧度与缺口完美贴合,连最细微的棱角都严丝合缝,像钥匙对上了锁孔,像半朵荷找到了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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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爷爷的刻刀。”沈砚之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喉结动了动,才把话说完整,“是他自己凿掉了这块石头,用的就是这把刀。”

“为什么?”苏晚蹲在桌旁,目光落在拓片的缺口上,满是不解,“他花了一天时间,从清晨刻到日暮,潮水漫过脚都不肯停,刻好的字,为什么要亲手毁掉?这‘潮生’二字,是他的心结啊。”她想起爷爷临终前,还攥着她的手,含糊地说“潮生……没刻完……”,当时她不懂,现在才知道,不是没刻完,是被刻刀凿断了。

沈砚之从背包里取出那本祖父的航海日志,封面是深蓝色的布面,边角都磨破了,里面的纸页泛着黄,是祖父当年在泉亭驿当驿卒时写的,除了记录官文传递的事,偶尔也会写些日常,画些草图。他翻到中间那一页,纸页上画着幅简易的石碑草图,“潮生”二字的轮廓清晰可见,旁边用小字歪歪扭扭地标注着:“缺口藏‘归’,待荷开满塘,自见分晓。”

墨迹已经有些晕染,却依旧能看清笔画。沈砚之忽然明白过来,指尖重重地落在“归”字上:“他不是毁掉,是在藏东西。这缺口里,藏着‘归’字的一部分,他怕别人发现,就用刻刀凿掉,等着懂的人来寻。”

苏晚的目光猛地转向后园的花墙,阳光正照在砖缝里的碎瓷片上,闪着星星点点的光。那些瓷片是爷爷当年砌墙时嵌进去的,有白的、蓝的、粉的,形状各异,她小时候总爱抠着玩,奶奶却不让,说“那是你爷爷藏的念想,不能碰”。此刻她盯着墙根处一块月牙形的白瓷片,心跳突然快了——那瓷片的形状,竟与拓片上的缺口一模一样。

她转身从墙角拿起小铲子,就是上次挖忘忧草用的,铲头还沾着点湿泥。她蹲在花墙下,小心翼翼地对着瓷片的边缘铲下去,动作轻得像在剥蛋壳,怕把瓷片弄碎。泥土簌簌地往下掉,露出瓷片的大半,果然是月牙形的,白得像雪,边缘还带着点釉色的光泽。

“是它了。”苏晚屏住呼吸,用指尖捏住瓷片的边缘,轻轻一抠,瓷片“啪”地从砖缝里掉了出来,落在手心里,凉丝丝的。她快步走回桌前,将瓷片扣在拓片的缺口上——白瓷的弧度与缺口严丝合缝,像是天生就该长在那里,瓷片背面刻着个小小的“归”字,笔画只露出右半部分,左边的竖弯钩像是藏在瓷片深处,等着被唤醒。

沈砚之用指尖捻了一点瓷片边缘沾着的暗红色粉末,放在鼻尖轻嗅——是朱砂的味道,带着点淡淡的土腥气,与他祖母手札上风灯灯芯的朱砂痕同出一辙,连颜色的深浅都一样。“爷爷当年把‘归’字刻在了瓷片上,嵌进花墙,又在石碑上留下缺口,”他的声音带着水汽,眼眶微微发红,“他是在等,等有人能同时找到石碑的拓片和花墙的瓷片,把这三个字拼完整,等有人能懂他藏在字里的牵挂。”

苏晚忽然想起奶奶的梳妆台抽屉里,藏着个小小的石印,用蓝布裹着,放在最里面的角落,奶奶说那是“不能碰的宝贝”。她转身往阁楼跑,木楼梯被踩得“吱呀”作响,每一步都带着急切,像是在追赶时光。片刻后,她捧着个蓝布包下来,布包的边角都磨白了,里面裹着枚青灰色的石印,约莫巴掌大小,边角被磨得圆润光滑,像被人天天揣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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