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救不了人命,那它……还算什么大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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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讲学不欢而散。

讲学散去,儒生们议论纷纷,有人冷笑,有人沉思。

楚云栖默然立于阶前,目光越过松柏,投向城南那一片连绵不熄的灯火——那是大夏唯一的官方印局,掌控万卷书命脉之地,也是晏景行背后真正的权力支柱。

暮色四合,她转身,踏进幽深小巷。

脚底踩过湿漉漉的青石板,回声幽远。

空气中飘来若有似无的浓郁墨香,混着雕版木屑的气息,沁入肺腑。

真正的棋局,现在才刚刚开始。

黎明前的雾霭比深夜更浓,像一匹浸透了水汽的灰布,将整座京城包裹得严严实实。

楚云栖自西华门方向疾行而来,脚步无声无息,如同一只穿行于暗巷的狸猫。

她的夜行衣早已在返回清源书局的途中换下,此刻一身素净的学子襕衫,与晨曦中赶往国子监的读书郎别无二致。

衣料贴着肌肤微凉,袖口还残留着昨夜翻墙时蹭上的青苔湿痕,指尖轻触,便是一阵涩涩的黏意。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清晨的第一声钟响——那是国子监听鼓司的报时钟,悠远而肃穆,余音如铁链拖地,在浓雾中缓缓荡开。

随着钟声裂开寂静,朱漆大门“吱呀”一声开启,门轴发出干涩的呻吟,仿佛老迈的朝廷正艰难苏醒。

学子们裹着寒气涌入,鞋底踏过石阶,溅起细碎水花,交谈声低低嗡鸣,像春蚕啃食桑叶。

楚云栖混在人群中,神色自若,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然而,她颈后汗毛微微竖起——有几道目光如芒刺在背,冰冷而执拗地钉在她肩胛之间。

那是赵崇安的眼线,他们大概还在困惑,这个被夺走一切的少年,究竟是如何在一夜之间掀起如此波澜。

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向自己位于率性堂的学舍。

推开门,老秤和阿骨打早已等候多时,炉火未熄,铜壶嘴正吐出一缕缕白烟,嘶嘶作响,屋内弥漫着陈年松枝燃烧后的焦香。

“公子,都办妥了?”老秤压低声音,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期待,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吞咽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激动。

楚云栖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小包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轻轻放在桌上。

油纸泛黄,边缘已被汗水浸软,解开时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她指尖微颤,随即稳住,露出几张试纸——纸面原本应是墨迹淋漓,如今却只剩淡褐斑痕,宛如枯叶腐朽后的残影。

“这是从贡院库房取出的试纸样本。”她的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

“寒鸦汁的剂量不大,但足以在考场那种闷热环境下,让字迹在两个时辰内彻底消失。墨色渐褪时,会先泛出一丝幽蓝,随后如雾散去,不留痕迹。”

阿骨打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后怕,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刀柄冰凉:“好歹毒的手段!当年……就是这么害了世子大人的?”

阿骨打一想到世子是被他们害了性命火从心起!

屋内骤然一静。

炉火“噼啪”爆了个火星,茶壶的嘶鸣也似凝滞了一瞬。

楚云栖的手指轻轻抚过油纸边缘,指尖微微发颤,随即用力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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