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锋芒的磨合（2 / 2）

格外艳丽，一身猩红的亮片旗袍，衬得肌肤雪白，卷发蓬松，红唇如火。她上下打量了依萍一番，目光在那身朴素的墨绿色旗袍上停留了一瞬，忽然轻笑一声，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哟，白玫瑰妹妹，听说你升等了？恭喜啊。不过妹妹，听姐姐一句劝，在这大上海，光会唱几首文绉绉的歌可不够。该软的时候，就得软。骨头太硬，容易硌着人，也……容易折。”

这话语带双关，既是“前辈”的经验之谈，也暗含警告与挑衅。

依萍脚步未停，只是侧过头，看了红牡丹一眼。她的眼神平静无波，既无被冒犯的怒气，也无新人乍起的怯懦，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冷漠的审视。她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多谢牡丹姐提醒。我自有分寸。”

说罢，不再停留，径直朝着舞台方向走去。

红牡丹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眼神阴沉下来。她感觉到了一种不同以往的威胁。这个陆依萍，不像以前那些有点姿色或才情就急于上位的女孩子，她太冷静，太清醒，也……太懂得守住自己的界限。这种对手，往往更难对付。

舞台上，依萍深吸一口气，将红牡丹的挑衅、秦五爷的期许、何书桓的探究，统统抛在脑后。灯光亮起，她睁开眼，眸中只剩下对音乐的专注。

今晚，她唱了一首相对轻快些、带着江南小调风味的《采莲曲》，歌词清新活泼，旋律朗朗上口，与她以往的风格略有不同，但那份独特的清冷质感仍在。她需要试探，试探观众对她风格微调的接受度，也需要用不同的作品，不断丰富“白玫瑰”的形象，避免过早被定型。

歌声响起，依旧吸引了不少专注的耳朵。台下，她没有特意去寻找何书桓的身影，但她能感觉到，似乎有一道目光，始终如影随形。

演唱结束，掌声依旧。她没有在台上过多停留，鞠躬下台。

回到后台，没有便笺，也没有意外的拦路。一切似乎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但依萍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秦五爷的棋盘上，她这枚棋子的分量在加重；红牡丹的敌意从未消散，如今更添警惕；而何书桓……他的兴趣，恐怕不会因为一次礼貌的拒绝而轻易熄灭。

她坐在焕然一新的化妆间里，就着温茶，再次翻开那个写满音符的笔记本。压力如影随形，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锋芒需要打磨，但不是磨平棱角去迎合。她要做的，是让自己的锋芒更加内敛，更加精准，成为保护自己、开拓前路的利器，而非伤人伤己的双刃剑。

这磨合的过程，注定不会轻松。但她已无路可退，唯有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