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她敲的不是表,是死神的门铃(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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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会被打扰的地方,来练习我新发现的武器。

我将四件物品并排摆在他家那张老旧的方桌上:一个装着止痛药的白色药瓶,我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顾昭亭留给我防身用的短刀,以及……母亲留下的那本日记。

我闭上眼睛,开始主动地、有意识地屏蔽我对它们的记忆。

首先是药瓶。

我集中精神,想象着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我脑海中关于这个药瓶的一切信息——它的形状、颜色、用途、我得到它的过程——全部包裹起来,隔绝开来。

过程比我想象的要困难,像是在大脑里进行一场拔河。

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我睁开眼。

桌上空空如也,药瓶的位置只剩下一片虚无。

它还在那里,但我“看”不见它了。

接着是笔记本。

这一次,我没有完全屏蔽,而是尝试模糊化处理。

我强迫自己忘记它被放在桌子的哪个具体位置。

当我睁开眼,笔记本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我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却无法确定它的精确坐标。

然后是刀。

我屏蔽的不是它的外形或位置,而是它“存在”这个概念本身。

我努力削弱它在我认知中的分量。

结果是,我虽然能看见它,但它在我眼中就如同一片落叶、一块石头,毫无威胁感,完全失去了“武器”的属性。

最后,是母亲的日记。

这是最难的。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切断我与“日记内容”之间的记忆流。

那些熟悉的字迹,那些悲伤或温暖的句子,开始在我脑中褪色、溶解。

当我再次睁开眼,精疲力竭,冷汗湿透了后背。

桌上,药瓶、笔记本、刀的位置依旧是我感知不到或模糊的状态,唯有那本日记静静地躺在原位,清晰可见。

但我看着它熟悉的封面,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我知道我读过它无数遍,可里面究竟写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想不起来了。

我笑了,一种夹杂着痛苦和快意的笑。

遗忘是可控的,而且它存在延迟性。

我可以像埋设定时炸弹一样,“预埋”一个遗忘指令,在关键时刻制造出“记忆突然断裂”的假象,从而让追踪我的信号瞬间消失。

李聋子一直安静地坐在对面,此刻,他伸出手指,比划着唇语,无声地对我说:“你脸又白了,像纸。”

我疲惫地点了点头,拿起笔,在那本内容已被我模糊处理的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每屏蔽一次,就会暂时遗忘一件近期与之无关的物品,比如钥匙。但这个过程可以控制顺序和对象。”

我看着那行字,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在心中成形。

下一次,我要“主动遗忘”的,将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深夜,我从李聋子家地窖的出口爬了出来,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腐叶与铁锈的腥气。

整个村庄都陷入了死寂,连狗叫声都没有。

我悄无声息地潜行,回到了自家的老屋。

此刻,这里已经空无一人,顾昭亭按照计划带着怀表去了新的藏身点,而周麻子的人,想必还在村外徒劳地搜寻着那虚假的信号。

我的金手指在脑中飞速回溯着周麻子这几天的行动规律和心理侧写。

他是个数据的奴隶,极度自信,甚至自负。

他信数据,不信直觉;他信信号,不信沉默。

他会把我的每一次信号消失,都解读为我能力的极限或是某种技术故障,而不会想到,沉默本身就是一种语言。

我走到西厢房的八仙桌前,将母亲的那本日记本轻轻摊开。

油灯的光晕下,日记本的第一页,是我用母亲的笔迹模仿写下的一句话:“当你开始忘记门,门才真正为你打开。”

我伸出手指,最后一次抚过那行字,指尖触到纸面微小的凹凸,仿佛能读出母亲当年写下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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