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她敲的不是表,是死神的门铃(2 / 4)
我死死咬住嘴唇,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却不让痛呼出声。
指尖在瞬间失去了所有温度,冰凉得如同触碰着坟墓里的尸骨。
我的意识仿佛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身体里强行抽离,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模糊,周麻子的身影变成了两个、四个……
就在我即将彻底晕厥过去,坠入无边黑暗的刹那,大脑深处某个机制仿佛被触发了。
一段记忆,一段与眼前危机毫无关联的、再日常不过的记忆,被瞬间封锁了。
我“忘记”了今天早上为了以防万一,将老屋备用钥匙藏在了哪个抽屉里。
那个抽屉的位置、那个放钥匙的动作,连同与之相关的一切念头,都像被橡皮擦干净的铅笔印,消失得无影无踪。
遗忘发生的同时,我清晰地感知到了一种变化。
不是在我身上,而是在周麻子那里。
我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他正死死盯着手里的接收器,脸上的表情从恼怒变成了极致的惊愕。
屏幕上那代表着信号强度的绿色波形,在那一瞬间,断崖式地骤降了百分之八十。
原本激昂的蜂鸣声,也瞬间衰弱下去,变成了微弱的、奄奄一息的呻吟。
我猛然睁大了眼睛,剧痛似乎也随之减轻。
我明白了。
刚才那几乎将我撕碎的情绪波动和精神过载,竟然让我的金手指本能地开启了自我保护——它“屏蔽”了我自身的记忆活动,就像为了防止电路烧毁而切断了总电源。
我大脑的剧烈活动,就是周麻子追踪的“信号源”。
而当我“忘记”,当我大脑中关于某件事的神经元活动被强行抑制,信号也就随之消失了。
雨水依旧冰冷,但我心中却燃起了一团野火。
我踉踉跄跄地跑回老屋,几乎是撞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顾昭亭正站在门口等我,昏黄的油灯下,他的脸色铁青,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线。
“你去了坟场?”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和后怕。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那个用锡纸包裹的怀表,用力塞进他温热的手里。
我的指尖依旧冰冷,与他的掌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它在告密。”我喘着气,声音沙哑,“现在,它得继续告——但告假的。”
我没时间解释太多,冲到桌边,翻开随身的笔记本,用颤抖的手写下三组截然不同的摩斯密码节奏。
“真信号,用两短一长,代表我安全,正在转移。”我指着第一行字,“假信号,用三长两短,代表我被困,请求支援。这是给周麻子看的。”我顿了顿,又写下第三组,“紧急信号,五次短促敲击,代表计划有变,立即中止。我每隔两小时会换一次位置,你根据我留下的记号行动。”
顾昭亭的目光没有落在那几行字上,而是死死盯着我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毫无血色的指尖。
“你刚才……失温了?”
我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可我学会了藏。”
窗外的雨势渐渐小了,坟场的方向隐约传来铁锹疯狂铲土的声音,那是周麻子在泄愤。
不远处的邻居家,张婆婆枯瘦的身影贴在窗后,她浑浊的眼睛望着坟场的方向,嘴里神经质地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了过来:“活人埋空盒,死人听心跳……这世道,反了,全都反了。”
与此同时,在村后阴冷的山洞深处,周麻子盯着屏幕上那骤降后便再无起色的信号,脸上的暴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兴奋的冷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她开始‘忘’了。”他拿起桌上孙会计刚刚送来的数据分析表,在那一栏用红色水笔标注着“记忆波动抑制”的条目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整个下午,我没有离开村子。
我去了李聋子家的堂屋。
李聋子是我童年的玩伴,一场高烧夺走了他的听力,却让他有了一双比任何人都会“听”的眼睛。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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