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心跳是假的，痛是真的（2 / 3）

了反光涂层，镜子才能变成一块透明的玻璃，让躲在后面的人看清一切，而镜子前的人，却只能看到一片虚无。

顾昭亭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抬起眼，目光越过我手里的胶片，落在我血迹斑斑的嘴角。

他沉默了片刻，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像深潭底部被石子惊起的一圈涟漪。

他没有多问，只是从身旁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密封的真空袋。

袋子里，是一张用殡仪馆那种特制硅胶翻模出来的脸。

是小桃的模样，栩栩如生，但五官的细节处又被做了微调，眉眼之间，竟有几分苏眠的影子。

我瞬间明白了，这是障眼法，既能骗过初步的查验，又能在事后将嫌疑引向另一个人。

“苏眠给的样本。”他低声解释，声音被猪圈的四壁吸收，显得格外沉闷。

“心跳模拟器，阿毛改装好了。”

我接过那个袋子，指尖触碰到硅胶温热而柔软的质感，它被处理得极好，甚至带着一丝活人皮肤的弹性与温度，仿佛还残留着呼吸的余韵。

那触感让我心头一颤，像是在抚摸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当晚，我像一道幽灵，潜入了殡仪馆阴森的地下室。

空气里弥漫着福尔马林与铁锈混合的刺鼻气味，冰冷的水珠从天花板滴落，敲在金属台面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像倒计时的秒针。

苏眠在门口接应我，她瘦弱的身体在惨白的灯光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手里的钥匙几次都对不准锁孔。

金属与锁芯碰撞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她的呼吸急促，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

“老K……老K明天凌晨会亲自来验货。”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哭腔，“他……他会摸胸口，听声音，还会……还会敲肋骨。”

我点了点头，接过钥匙，动作利落地打开了储藏间的门。

里面，一具光秃秃的假人躯干正安静地躺在冰冷的操作台上，金属台面反射着冷光，寒气透过鞋底渗入脚心。

我将那张硅胶脸小心翼翼地贴合上去，调整着角度，直到它与躯干的连接处天衣无缝。

指尖滑过那仿生皮肤的纹理，细腻得几乎与真人无异，连鼻翼两侧的毛孔都清晰可见。

然后，我打开躯干的胸腔，将顾昭亭给我的那个“心跳模拟器”内置进去。

那根本不是什么高科技产品，而是阿毛从一辆旧玩具警车上拆下来的微型震动电机，经过他巧妙的改装，震动的频率被调校至每分钟七十二次——一个成年女性在平静状态下的标准心率。

就在我即将合上胸腔盖板时，苏眠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她的指甲冰冷，用力得几乎要掐进我的皮肤里。

那触感像冰锥刺入皮肉，激得我手臂一颤。

“我见过他……”她颤抖着说，眼睛里满是恐惧，“我见过他抚摸那些模型……他会流泪，他说‘你们终于安静了’。”

我的动作一顿，随即，一股混杂着鄙夷和愤怒的寒意从心底升起，顺着脊椎爬满全身，连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冷笑起来：“所以他要的根本不是生命，是死寂。那我们就给他一场‘活着的安静’。”

凌晨三点，验货间里的灯光白得刺眼，照得金属台面泛出冷冽的反光。

老K带着阿九准时抵达。

假模型平躺在金属台上，面容被灯光照得一片惨白，微微低垂的脸颊形成一道柔和的阴影，看起来格外安详。

空气里只有通风管道低沉的嗡鸣，像某种巨兽在墙后呼吸。

阿九戴着手套，上前用微型手电筒照了照模型的瞳孔，又捏了捏它的皮肤，然后转身，低声向老K汇报：“角膜光泽正常，皮肤弹性达标。”

老K始终没有说话。

他缓缓戴上一双洁白的丝质手套，一步步走到台前，像是在欣赏一件绝世的艺术品。

他伸出手指，指尖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温柔，缓缓抚过模型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