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窑底的倒影会走路(3 / 3)
镜”。
在窑里,我以为“镜”指的是它镜面的反射作用,是它帮我看到了胶片上的动态影像。
但现在我明白了,母亲的留言不会如此简单。
如果只是需要一个反光面,任何一块玻璃碎片都可以,何必特指“镜”?
而且,是那副独一无二的,属于我外婆的老花镜。
我闭上眼睛,脑中的“三维记忆图谱”再次启动。
我开始调取关于这副眼镜的一切数据。
我命令它,忽略光学反射原理,转而分析它的物理构成。
镜片的材质、曲率、厚度、打磨工艺,甚至是镜框上那些细微的划痕和经年累月的磨损。
数据流在我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像一片信息的瀑布。
童年时,我曾无数次看到外婆戴着它读书、做针线活。
阳光下,镜片折射出的光斑会在墙上跳跃。
我曾好奇地拿过来戴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世界被严重地扭曲和放大了。
扭曲……放大……
一个疯狂的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
这副眼镜,它的作用或许从来就不是为了“看”清这个世界。
恰恰相反,它的作用,是为了用一种特定的方式,“扭曲”这个世界。
我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那卷“林氏终录”胶片,上面的刻痕比之前的更密,像是加速版的摩斯密码。
我用“图谱”初步解析时,只能“听”到一些破碎的音节,信息是断裂且不完整的。
会不会……它本身就是一种加密信息?
一种需要用特定的“解码器”才能读取的密文?
而这个解码器,不是什么复杂的机器,也不是什么高深的密码本。
就是这副眼镜。
它的镜片,以其独特的曲率和折射率,在光线穿过时,会将胶片上那些看似杂乱的刻痕,重新排列、组合、放大……最终,还原出它本来的面目。
“信镜”,不是相信镜子的反射,而是相信镜子本身!
我猛地睁开眼,黑暗的柴房里,我的双眼却亮得吓人。
李聋子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对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然后,我低下头,借着从瓦片缝隙中透下的、微弱得如同神明怜悯般的月光,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老花镜。
我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镜片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仿佛一片蕴含着惊天秘密的寒冰。
这一次,我的目光没有看向镜片反射出的模糊影像,而是穿过它,望向我另一只手中紧握的那卷胶片。
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挣脱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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