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星图之限(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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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沉重的木门,夜风裹挟着军工坊特有的硝烟与铁锈气息扑面而来,竟让翻腾的气血稍稍平复。他步履沉重却坚定,走向那片日夜炉火通明、叮当声不绝的区域。
巨大的工棚内,热浪滚滚。赤膊的工匠们在炉火映照下如同精壮的鬼影,汗珠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滚动、滴落,在滚烫的铁砧上滋啦作响,瞬间化作白烟。风箱如同巨兽喘息,鼓动着炉膛内炽白的火焰。铁锤砸落,火星四溅,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
“大人!”工坊大匠王铁锤,一个双臂粗壮如常人大腿、满脸烟火色的敦实汉子,抹了把汗,小跑着迎上来。看到徐天苍白如纸的脸色和衣襟上未净的血迹,他独眼中掠过一丝惊骇,却不敢多问。“您吩咐赶制的‘颗粒药’,按新方子试了三次,成了!比原先的粉末劲道更足,爆响更大,烟也小些!就是…就是这‘筛粒’的细铜网,废品率太高,费料又费工!”他指着角落里一堆被高温融毁变形的铜网残片,满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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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走到新制出的一小堆黑褐色、大小如粟米般的颗粒火药前,捻起几粒。入手沉实,颗粒分明。他点点头,声音因虚弱而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铜网损耗,在所难免。新方子既成,全力赶制!火药坊匠人分三班,炉火昼夜不息!我要的,不是‘些许’,是足以掀翻申州城墙的量!二十桶!月底前,必须备齐!人手不够,去新俘和流民里挑懂火工的!王铁锤,火药若足,申州城破,首功记你!若误了事…”他冰冷的目光扫过王铁锤脖颈,“你的人头,就挂在第一辆冲城的洞屋车上!”
王铁锤浑身一凛,独眼爆射出狠光,抱拳嘶声道:“大人放心!月底交不出二十桶‘雷神子’,不用您动手,老汉自己跳进炉膛里!”
徐天不再看他,目光投向工坊另一侧。那里相对安静,木屑纷飞。几个老木匠正围着几架结构复杂、弩臂异常粗厚的新式弩机忙碌着。弩臂由坚韧的桑木与多层压紧的牛筋复合而成,闪烁着油润的光泽。旁边,还有几副刚刚淬火完毕、呈现暗沉青灰色的半身铁甲片,甲片边缘被反复冷锻捶打,质地细密。
“弩机如何?”徐天走过去,手指拂过冰冷的弩臂。那沉甸甸的质感,带着金属与硬木混合的杀气。
负责弓弩的老匠头李驼子连忙躬身:“回大人,按您给的‘叠层复合弩臂’图样和‘偏心滑轮’的机括,新弩试了三架。力道比旧弩足了三成!开弦还是费力,得用绞盘,但射程远了五十步,破甲锥在百步外能钉穿两层熟皮!就是这滑轮…太精巧,费工时,料也讲究…”
“能做几架?”徐天打断他。
“日夜赶工…半月内,最多…十架!”李驼子咬牙道。
“十架太少!五十架!”徐天斩钉截铁,“人手翻倍!物料优先供给!简化滑轮!用最硬的柘木做弩臂芯!外层牛筋给我压到最紧!我要的是能在申州城下,把箭雨泼到守军头顶的凶器!不是摆设!”
他走到那堆甲片前,拿起一块。入手冰冷沉重,边缘被反复锻打捶击得异常紧密光滑。“冷锻甲片?”
“是,大人!”一个年轻些的铁匠头目兴奋地接口,“按您说的‘冷锻渗碳’法子,反复捶打,蘸油淬火,再回火。比寻常铁甲片硬得多!同样厚度,寻常刀剑砍上去就一道白印!就是…太耗工耗料,一个熟手匠人,一天也出不了几片完好的…”
“所有甲匠,停下手头其他活计!”徐天下令,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工坊的喧嚣,“全力锻造此甲片!优先供给石头手下的‘铁签都’!申州城下,我要这支重甲,成为碾碎敌阵的铁砧!告诉匠人们,打出一片上甲,多赏一斗米!打坏十片,饿一天肚子!”
离开喧嚣与热浪翻腾的军工坊,徐天并未回衙署,而是转向城中新辟的流民安置区。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炊烟、汗臭和绝望的气息。低矮的窝棚连绵成片,面黄肌瘦的男女老少蜷缩其中,眼神麻木空洞,间或闪过饥饿的绿光。几个光州军的小吏带着一队持矛士兵,正声嘶力竭地吆喝:
“光州徐防御使大人开恩!招纳流民,屯垦安家!入籍者,分田亩,免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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