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狐殇(3 / 3)
地打颤,咯咯作响。但他没有停。他想象着自己真的在为一支看不见的队伍引路,走过荒草,走过树根,走向某个未知的、深不见底的黑暗尽头。内心的挣扎几乎要将他撕裂,一方面是根植于现代教育的无神论残骸在尖叫着“荒唐”,另一方面是切身经历的恐怖和求生本能逼迫他屈服于这套诡异的仪轨。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世纪。那贴背的哭声渐渐低了,变成了若有若无的叹息。周围的“跟随感”也在慢慢消散。那股阴冷,开始像退潮一样,从他身上剥离。
终于,胡老头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响起:“停!”
小刘像截木头桩子一样,僵在原地,几乎虚脱。
胡老头走上前,从他僵直的手中取过那根“执事棒”。此刻,那棒子似乎不再那么冰冷刺骨了。老头将它放在画圈的中央,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表纸,就着风灯的火焰点燃。纸灰打着旋儿向上飞,不像往常一样飘散,而是聚拢成一团,笼罩住那根白棒。
“尘归尘,土归土,灵归灵,形归形。路已引完,执事交还,自此阴阳两隔,各不相扰。”胡老头的声音庄重而肃穆。
那团纸灰猛地一亮,随即彻底暗淡,散落在地。一同消失的,还有圈中央那根尺把长的白色“执事棒”。
小刘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一种从巨大恐怖和无形束缚中挣脱出来的茫然。
自那以后,哭声再也没有出现,小刘也不再梦游。他病了一场,在工棚里躺了三天。病好后,他变得沉默了许多,眼神里少了些愣头青的莽撞,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依然在工地上抡大锤,只是每次砸向那些古老的墙壁房梁时,手下会不自觉地带上一分迟疑,一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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