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狐殇(2 / 3)
,可斧刃砍上去,只留下一道白印,木头坚硬得像铁,反而震得他虎口发麻;他甚至试过把它扔进工棚做饭的炉火里,火苗竟诡异地绕开它,连熏黑一点都不能。
他拿着那棒子,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冰冷的“意愿”,顺着胳膊往他脑子里钻,催促他,引导他,去完成某个未尽的仪式。他开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有时大白天抡着锤,耳边也会响起那凄切的哭声,眼前会闪过一片刺目的白。
工头怕了,这不光是闹鬼,眼看要出人命了。他赶紧托人,从附近的屯子里请来了一位“明白人”。来的是个干瘦的老头,姓胡,眼睛不大,但亮得瘆人,像是能看透东西的里儿。胡老头进了工棚,没看小刘,先盯住了那根被他藏在被褥下的白棍子。
他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几乎崩溃的小刘。他没用小刘拿出来,自己伸手进被褥,摸出了那根“执事棒”。他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棒身,闭着眼,像是在读取上面的信息。良久,他睁开眼,叹了口气,那口气带着老旱烟的辛辣和一种陈旧的悲哀。
“后生,”他看着小刘,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你闯祸了。这不是普通的木头,这是‘狐仙家的执事棒’。”
小刘茫然地看着他。
“老辈子讲,胡家(狐仙)修行,也有寿尽兵解的时候。它们死后,不兴大张旗鼓,但也要有个送葬的仪仗,执此棒者,便是引路的杠夫。你拿了它,惊扰了依附其上的灵识,就等于接了这送葬的活儿。”胡老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风吹过空瓦罐,“它找上你,是感应到你身上阳气足,八字或许也契合,要你帮它把未走完的黄泉路走完。你若不送,它便夜夜哭诉,引你梦游,模拟仪轨,直到把你的精气神耗干,缠着你一同下去,才算完。”
小刘噗通一声跪下了,眼泪鼻涕一起流:“胡大爷,救救我,我不知情啊!我不想死!”
胡老头扶起他:“哭有啥用?摊上了,就得认。这不是索命,是求助,只是方式……唉,霸道了些。”他顿了顿,“准备东西吧,按老法子,给它把这场阴丧送了。”
送葬的地点,胡老头选在了老宅原址后身的一片小树林里,说那里是“故气”残留之所。时间,定在子时,阴气最盛,也最易沟通两界。
那晚没有月亮,风也停了,空气凝滞得像冻住的猪油。小树林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胡老头手里提着一盏忽明忽暗的气死风灯。小刘按照吩咐,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深色衣服,手里捧着那根冰冷的“执事棒”。他感觉自己不像自己,像一具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
胡老头用树枝在空地上画了一个古怪的圈,嘴里念念有词,都是些佶屈聱牙的音节。他在圈外点起了三炷香,香烟笔直地上升,在凝滞的空气里,竟扭动得像一条条细小的灵蛇。然后,他示意小刘走进圈内。
“闭上眼睛,”胡老头低喝道,“无论听到什么,感觉到什么,没我的话,不准睁眼,不准停下!”
小刘踏进圈内,瞬间,那股熟悉的阴冷包裹了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烈。他闭上眼,紧紧攥着那根执事棒。耳边,那孝妇的哭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遥远的床边,而是近在咫尺,仿佛就贴着他的后背在哭!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麻布孝服粗糙的质感摩擦着他的后颈。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越勒越紧。他想跑,想扔了棒子,想大喊。但他想起胡老头的话,想起这一个月来的折磨,想起老家爹娘期盼的眼神。一种混杂着绝望、愤怒和最后一丝求生欲的情绪在他胸腔里冲撞。他不能死在这儿,不能被这莫名其妙的东西缠死!
他开始按照这几夜梦游时身体记住的节奏,迈动脚步。一步,一顿,将手中的执事棒向前虚点一下。动作僵硬,笨拙,但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那哭声更凄厉了,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指引。他感觉到周围不再是空无一物,有什么东西——很多很多看不见的东西——在看着他,在跟着他走。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像是动物园狐山特有的腥臊气,夹杂着香火和旧坟土的味道。
他的额头渗出冷汗,顺着鬓角流下,冰凉。他的牙齿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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