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醉话牵出旧梦,齿轮藏着匠心(1 / 3)
深秋的晚风裹着煤烟味,在窗棂上打了个旋儿。何大清趴在炕桌上,脸颊红得像块烧红的烙铁,手里的二锅头瓶底朝天,酒液顺着桌沿往下滴,在糊着报纸的炕桌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渍。
“当年……当年那台苏联机床啊……”他含混不清地念叨着,手指在桌面上划来划去,像是在描摹什么精密的图谱,“齿轮咬合得……严丝合缝,转起来……一点杂音都没有……比咱厂里那台老掉牙的强十倍……”
何雨柱蹲在地上收拾洒了的酒菜,闻言皱了皱眉。父亲这阵子总这样,喝多了就翻出当年在机床厂当技术员的陈芝麻烂谷子,尤其总提那台五十年代从苏联引进的精密车床。据说那机床是厂里的宝贝,只有技术最好的老师傅才能碰,父亲当年跟着苏联专家学了三个月,回来后总说“那才叫真正的工业”。
“爸,喝多了,睡吧。”何雨柱想把他扶到炕上,却被甩开了手。
“没多!”何大清猛地拍了下桌子,酒瓶“哐当”滚到地上,“我跟你说柱子……那齿轮……人家是用特种钢做的,硬度够,还耐磨……咱仿了多少年……就是差那么点意思……”他忽然低下头,声音蔫了下去,“可惜啊……后来听说那机床坏了,没零件修,就那么……废了……”
何雨柱没再接话。他知道父亲心里的疙瘩。当年那台机床坏了的时候,父亲带着徒弟们拆了装、装了拆,硬是没找到合适的齿轮替换,最后眼睁睁看着宝贝疙瘩成了仓库里的废铁,为此消沉了好一阵子,没多久就申请内退了。
把父亲扶到炕上时,他还在嘟囔:“要是有那齿轮的图纸……哪怕一个样品……我也能仿出来……”
何雨柱摇了摇头,拿毛巾给父亲擦了擦脸。醉话当不得真,那苏联机床早就成了历史,哪还有什么齿轮样品?他收拾好地上的狼藉,瞥见父亲扔在墙角的工具箱——那是个掉了漆的铁皮箱,里面装着扳手、螺丝刀,还有几枚磨得发亮的旧齿轮,都是父亲当年修机床时攒下的“宝贝”。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被院里的动静吵醒。推开门一看,只见父亲蹲在院里的石板上,手里捏着个东西,眼睛瞪得溜圆,跟见了鬼似的。
“爸,咋了?”他走过去,顺着父亲的手一看,也愣住了——那是枚齿轮,比父亲工具箱里的任何一枚都小巧精致,齿牙排列得整整齐齐,边缘光滑得像打过蜡,阳光下泛着银灰色的光,一看就不是普通钢铁。
“这……这哪来的?”何大清的声音都在抖,把齿轮翻过来掉过去地看,指腹摩挲着齿牙间的纹路,“这精度……这工艺……跟当年苏联那台机床上的齿轮……一模一样!”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往墙角的工具箱瞅了眼——箱子敞着口,里面的工具被翻得乱七八糟,显然是父亲一早找东西时发现的。他忽然想起父亲昨晚的醉话,难不成……
“我……我就想找个旧齿轮给你妈修纺车,”何大清指着工具箱,“一打开就看见这玩意儿躺在最底下,还用红布包着……”
何雨柱走过去拿起红布,布料有点眼熟,像是母亲给妹妹做棉袄剩下的边角料。他捏着齿轮掂了掂,分量不轻,齿牙间的缝隙细得能穿过一根头发丝,比他在食品厂见过的任何机械零件都精密。
“邪门了……”何大清把齿轮凑到眼前,又用指甲抠了抠齿牙,“这不是咱这儿能造出来的……你看这淬火工艺,发蓝均匀,绝了……”他忽然抬头看何雨柱,眼神里带着点探究,“柱子,昨晚……我没说啥胡话吧?”
“就念叨苏联机床了。”何雨柱避开父亲的目光,蹲下去帮着收拾工具箱,“许是您以前攒的,忘了?”
“不可能!”何大清一口咬定,“我攒的齿轮都有记号,你看这枚,”他从箱底翻出枚锈迹斑斑的齿轮,边缘刻着个小小的“清”字,“这枚没有!而且这钢材……咱当年见都没见过!”
正说着,王秀兰端着簸箕从灶房出来,见父子俩对着个小铁疙瘩发呆,笑着说:“大清早的看啥呢?你爸那工具箱里净是些破烂,扔了好几次都舍不得。”
“秀兰你看!”何大清举着齿轮跑过去,“这齿轮!跟我跟你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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