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罡风撼岳惊宿鸟,犹唤琼浆续夜明(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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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酒意带来的绵软瞬间被绷紧的筋肉驱逐。拓跋野悄无声息地,像一片巨大的影子从床榻上滑落。

赤足踩在微凉的金砖地面,微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丝,但身体深处因酒精而蒸腾的血气却更加汹涌。

他微微晃动了一下,并非恐惧,而是醉意干扰平衡带来的短暂失衡。

他立刻稳住,重心下沉,足弓如猫般弓起,每一步都精确地踏在砖缝之间,不发出半点声响。

空气中残留的酒香仿佛成了战斗前的助燃剂,点燃了他眼底深处尚未熄灭的野性火焰。

他贴着墙壁移动,肌肉偾张,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远古凶兽,悄无声息地潜游至门边。

门是厚重楠木所制,雕花繁复。他将宽阔的肩背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侧耳倾听。

门外,那细微的“存在感”也停顿了,仿佛也在凝神感应着门内的动向。寂静在门板内外形成了诡异的对峙。

拓跋野深吸一口气,压下胃袋里因动作而翻涌的酒气。

他微微屈膝,重心后移,左脚在前虚点,右腿绷紧如铁铸的弓弦,肌肉纤维在皮肤下贲张扭结。

这一脚蕴含着他冲锋陷阵的爆发力,足以将厚重的门板连同门后那不知死活的窥伺者踹得筋断骨折!

他甚至已在脑中勾勒出对方被巨力轰飞、撞断廊柱的惨烈画面。醉意和杀意混杂,让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如刀锋。

殿门外,楚言屏住了呼吸。

他奉主子之命而来。主子在离开宴厅时,特意将他唤至角落,面颊犹带酒晕,眼神却清醒锐利,低声嘱咐:“去西殿瞧瞧。王妃那位兄长,我那大舅哥,怕是喝得狠了,醉得不省人事。夜深寒气重,去给他添床薄毯,莫着了凉。动静轻些,莫扰了他。”

白战语气郑重,带着对这位性情刚烈、地位尊崇的大舅哥的关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楚言领命,心中了然。这位拓跋王子,勇冠三军,是主子极为倚重的臂膀,更是王妃的嫡亲兄长,身份尊贵不言而喻。

照顾醉酒的大舅哥,这任务看似简单,实则分量不轻。须得万分小心,既要完成任务,又不能惊扰了贵人,更不能有丝毫怠慢。

他一路小心行至西殿外,果然一片静谧。侧耳细听,殿内只有绵长粗重的呼吸声,看来殿下醉得深沉。

楚言暗自松了口气,又有些犯难,殿下赤膊酣睡的形象他见过,此刻贸然推门进去,若殿下衣衫不整,岂非大大的不敬?可不进去,又如何添置毯子?

他犹豫再三,身体微微前倾,几乎将耳朵贴在了冰凉的门板上,试图更清晰地判断殿内的动静,确认对方是否熟睡。

殿内,拓跋野已将全身力量凝聚于右腿,他感受到了门板传来的极其细微的挤压感,门外之人靠得更近了!

就是现在!时间仿佛凝滞了一瞬。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夜的死寂!

厚重的楠木殿门,在拓跋野蓄满爆炸性力量的蹬踹下,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猛地向外炸开!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扇门板裹挟着狂暴的气流,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外横扫!

楚言在耳朵贴上门的瞬间,心中警兆陡生!那是一种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对致命危机的本能感应!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肩背肌肉瞬间绷紧,身体像一张蓄满力的强弓猛地向后弹开!

却还是晚了半步!门板的边缘,挟着拓跋野那足以摧碑裂石的巨力,重重地扫在了楚言下意识格挡于胸前的左臂上!

剧痛瞬间炸裂!骨裂般的脆响被淹没在巨大的撞击声浪中。沛然莫御的力量将他整个人“呼”地一声撞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跌去!

“噗通!”楚言结结实实地摔在冰冷的殿前石阶上,左臂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半边身子都麻了。

但他到底是白战麾下最精锐的亲卫之一,意志如钢,反应迅捷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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