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怒火冲天案几崩,玉音轻拂戾气平(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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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战抬眸,眼底有血丝却亮如寒星,他指尖在军报某行重重一划,朱砂批注如灼灼红梅绽开。

颠簸忽至,楚言迅疾扶稳案上珐琅笔架,白战却纹丝不动。

车帘外,镇北王府的石狮轮廓渐显,驷马铜车披着月光停驻。

楚言率先跃下车辕,伸手欲扶,却见白战已自行落地,蟒袍下摆掠过台阶时翻涌如夜潮。

镇北王府内灯火通明,却安静得可怕,所有仆役都屏息低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白战大步走向他与拓跋玉居住的寝殿。推开厚重的殿门,一股温暖馨香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驱散了地牢的阴寒。

殿内烛火明亮柔和,拓跋玉并未安寝,穿着一身素白的寝衣,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紧紧攥着一份泛黄的册子,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听到开门声,她猛地抬起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眼中还残留着白日里惊悸的余波。

看到白战的身影,她眼中的惊惧才稍稍褪去,但那份凝重和无措却更深了。

白战身上的肃杀之气在看到她的瞬间便消散了大半。

他快步走过去,高大的身影在拓跋玉面前蹲下,习惯性地去握她依旧冰凉的手:“怎么还没睡?吓着了?”他的声音放得极低极柔。

拓跋玉闻到他身上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气,那气味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钻进她的鼻腔,勾起了白日里那惊心动魄一幕的回忆——刘嬷嬷被拖走时绝望的眼神,空气中弥漫的恐惧气息。

她胃里一阵翻搅,胸口窒闷,秀眉紧蹙,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你快去……洗干净!”

白战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残忍的笑意,很快被刻意营造的温柔覆盖。

他非但没有立刻起身,反而就着她蜷缩在软榻上的姿势,俯身靠得更近。

玄色衣袍冰冷的边缘几乎要贴上她素白的寝衣,那股混合着铁锈与干涸生命的浓烈气息更是扑面而来,霸道地驱散了殿内暖融的熏香。

“怎么?”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像情人间的呢喃,却与他身上未散的戾气形成诡异反差。

他伸出手指,粗糙的指腹轻轻蹭过她紧蹙的眉头,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嫌为夫脏?”

他捕捉着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悸和强忍的不适,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加深了。“玉儿,这味道……”

他低头,温热的呼吸故意拂过她敏感的耳廓,满意地感觉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是仇敌的血。洗掉了,岂不是可惜?”

拓跋玉猛地偏过头,试图避开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和他灼人的视线。“白战!”

她声音提高了些,带着愠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莫要胡闹!去沐浴!”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那笑声在地牢里或许能令人肝胆俱裂,此刻在暖阁中却显得格外突兀。

他忽然伸手,快如闪电地扣住了她一直紧攥在身侧、试图藏在袖笼里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她无法挣脱。

“玉儿,”他目光如炬,瞬间锁定了她手中那份被捏得变了形的泛黄册子,之前刻意的调笑顷刻间褪去,只剩下一片探究的冷静。

“这是什么?”他声音里的温度骤降。从进门伊始,他就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那份册子,还有她眼中挥之不去的沉重,绝非仅仅源于白日的惊吓。

拓跋玉的心跳骤然失序,像被重锤狠狠敲击!她用力想抽回手,面色微微发白:“没……没什么!是些旧物罢了!”她试图掩饰,指尖却因用力过度而泛青。

她的慌张如同投入平静湖水的一颗石子,瞬间在白战心头漾开层层危险的涟漪。

他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彻底消失,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皮囊直窥人心。

他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翻涌着莫测情绪的深眸沉沉地盯着她,手上微微加力,不容抗拒地将她的手连同那本册子一起拉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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