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药膳牵丝(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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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带着苦味的药汤,这确实更易入口,也更能舒缓他因厌药而产生的抵触情绪。

他慢条斯理地用了小半盅,方才放下银匙。冯内侍一直垂手侍立在侧,眼观鼻,鼻观心,但余光却小心地捕捉着皇帝最细微的神色变化。

“味道尚可。”礼治淡淡评价了一句,听不出太多情绪,既无惊喜,也无不满。他目光重新落回那份关于漕运的奏折上,朱笔蘸了墨,却似乎并未立刻批写下去,修长的手指在御案光滑的紫檀木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极轻微的“笃笃”声。在这寂静的殿内,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片刻的沉默后,他忽然开口,声音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她近日在寺中,可还安分?” 没有指名道姓,但冯内侍立刻心领神会。

“回大家,”冯内侍躬身,语气愈发恭谨,“伍太妃一切如常,并无任何逾矩之处。每日晨钟暮鼓,诵经礼佛从未间断,那方小药圃打理得更是精心。闲暇时便在房中阅览经籍医书,深居简出,与寺中众人交往甚少,极为安分守己。”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尤其是大家之前让老奴送去的那些书籍,太妃甚是珍视,阅读极为用心,书上还偶见娟秀批注,可见是真正读进去了。”

礼治闻言,沉默了片刻,目光望着跃动的烛火,淡淡道:“是个知道分寸的。” 这话像是对冯内侍的回禀表示认可,又更像是一句自言自语。他想起先帝晚年,偶尔在起居注中瞥见的零星记载,那个曾因几分才情和些许医理知识,引得病中烦闷的先帝偶尔注目、甚至有过短暂兴趣的年轻才人。如今看来,岁月和感业寺的清冷,倒是将她打磨得沉静了许多,也……更懂得如何在这权力的夹缝中,小心翼翼地生存了。这份沉静和分寸感,在当下,比才情更有用。

“她那个药圃,如今怎样了?”他似是不经意地又问。

冯内侍忙道:“回大家,老奴前次去时特意看了,虽只方寸之地,但药材种类不少,且株株精神,长势颇好,土壤湿润得当,不见杂草,确是花了极大心思打理。伍太妃于此道,看来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真正用了心,下了功夫的。”

“嗯。”礼治从鼻腔里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不再询问,重新拿起朱笔,似乎要专注于政务。然而,就在笔尖即将落在奏折上之前,他似是无意地提了一句,话题跳转得有些突兀:“今春雨水多,宫中各处都要仔细些,注意防潮,莫生了霉气。朕记得……麟德殿后身那片小药园,去年似乎听谁提过,今年添了些新奇的海外品种?”

冯内侍是何等机敏通透之人,闻言心中猛地一凛,随即恍然,立刻应道:“是,大家真是好记性。确是添了几株从南海那边进贡来的瑞香木,说是香气独特,有凝神清心之效。只是……麟德殿那边久未住人,药园也久未得精心打理,虽说有花匠按例照料,但终究不如从前,怕是有些杂乱荒芜了。” 他小心地揣摩着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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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治笔下未停,批阅着奏章,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既如此,明日你得空去看看,若有什么不合时宜的杂草,或需整理修剪的,清理一下便是。好好的花木,徒耗养分,长得杂乱无章,也是可惜。”

“老奴明白。明日一早便去查看,定会打理妥当。”冯内侍深深躬身,心中已是雪亮。麟德殿,地处后宫偏隅,靠近西苑,平日人迹罕至,尤其是殿后那片小药园,更是僻静中的僻静。陛下突然问起这个,绝非仅仅是关心几株花木的长势!这看似随意的一句话,是一种更进一步的默许,甚至是一种……刻意制造某种“偶然”机会的暗示。陛下对那位感业寺中的太妃,兴趣似乎比预想的要更浓一些,但这兴趣,依旧被层层包裹在帝王的谨慎、试探与算计之中,如同这殿内朦胧的灯光,看得见,却摸不清虚实。陛下是想看看,给了这点由头,那条“感业寺的太妃”,会如何反应?是会安守本分,还是会……顺势而为?

【感业寺的波澜与赏赐】

感业寺中,伍元照并未期待立即得到反馈。她深知宫禁深深,一举一动都牵扯无数,那盏药膳送去,如同石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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