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信仰的崩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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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病房里的决绝

经过一番检查,诊断结果是万幸:轻微脑震荡,额头需要缝合,多处软组织挫伤,但无生命危险。

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被安置在急诊观察室的一张病床上,额头缠着纱布,手臂上挂着点滴。

药力作用下,头晕和恶心感稍稍缓解,但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虚弱地躺着。

就在这意识半醒半昏沉之际,我听到了包里传来的、持续不断的手机震动声。

一声接一声,固执而急促,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护士帮我把包拿过来。

我费力地掏出手机,屏幕解锁的瞬间,一连串的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提示蜂拥而出,几乎要卡住这个老旧的手机。

屏幕上,密密麻麻地,几乎被同一个名字刷屏—— “老父亲”。

未接来电:17个………

最新的一条短信,语气已经从不耐烦的催促,变成了带着愤怒的质问:

“刘青青!你人到哪儿了?!电话也不接!你继姥姥这边快不行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是不是要等我给你跪下?!”

我看着那一个个红色的未接标识,看着那条冰冷的短信,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比撞车时的窒息感更甚。

在我与世隔绝、躺在救护车上和医院里接受检查的这几个小时里,我的父亲,打了十七个电话。

他没有一次问过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是不是安全。

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一件亟待解决的“大事”,而我,只是解决这件事的工具。

工具失去了响应,便只剩下指责和愤怒。

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比任何药物都更能让人清醒。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我没有立刻回拨,只是呆呆地看着屏幕暗下去,又按亮,反反复复。

过了许久,我才用还能活动的那只手,极其缓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回复。

我没有解释车祸,没有描述伤势,只是用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写道:

“爸,我这边出了点意外,人在医院,去不了了。继姥姥的事,您让她的亲外孙想办法吧。”

信息发送成功。

然后,我做了一件五十三年人生里从未做过的事——我艰难地抬起手,找到通讯录里那个名字,将“父亲”的号码,拖进了“阻止此来电”的黑名单。

动作完成的那一刻,世界,忽然安静得可怕。

没有催命的铃声,没有愤怒的短信。

只有病房里仪器的滴答声,和我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我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那根绑了我大半辈子的绳索,或许,终于到了快要被磨断的时候。

这场车祸,撞毁了我的车,也许,也撞开了我身上那道无形的锁。

第二节:无法摆脱的纠缠

手机屏幕刚刚暗下去不到十分钟,一阵突兀的铃声又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一种强烈的预感让我心脏紧缩。

我盯着那串数字,仿佛能透过它看到电话那头父亲焦灼又带着责备的脸。

我不想接,真的不想接。

头痛得像要裂开,每一次心跳都撞击着太阳穴,恶心感一阵阵上涌。

但铃声固执地响着,大有不接不通誓不罢休的架势。

它像一根绳子,紧紧勒住我本就脆弱的神经。

我知道,如果我不接,他会换无数个号码打过来,或者直接找到医院来。

这种纠缠,我太熟悉了。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费力地贴到耳边。

“青青!” 果然是父亲的声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但立刻被更强烈的情绪覆盖,“你怎么搞的嘛!什么意外啊?怎么不接电话啊?不想来就不要来了,我再找别人也行,总得接电话啊?”

他语速极快,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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