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我们在海底装了个耳朵(2 / 3)
埃默里瘫在舱壁上,脸色比潜水服还白:“我刚才...听见我奶妈唱的摇篮曲。她十年前就死了。”
康罗伊没有说话。
他望着逐渐暗下去的水晶,忽然想起维多利亚昨晚说的梦——石窟里的回音,原来都是被斯塔瑞克偷走的、活人的记忆。
返航时,夕阳把海面染成血红色。
詹尼站在甲板上接船主递来的信件,信封上的蜡印在余晖下泛着暗金色——是温莎城堡的玫瑰徽记。
她抬头看向康罗伊,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船长说这是刚从岸上传来的,说是...紧急公文。”
康罗伊踩着摇晃的甲板走过去,海风掀起詹尼的发梢,他闻到她常用的橙花水味道。
信纸上的字迹还未干透,他瞥见开头几个字:“议会突发动议——”
“先收着。”他握住詹尼的手,感觉到她指尖微微发抖,“等靠岸再看。”
船鸣响起时,海底的遗迹已经消失在深灰色的海平线下。
但康罗伊知道,那些被释放的声音不会再沉默——它们会随着潮汐漫过沙滩,漫过城市,漫过每一个被斯塔瑞克当成聋哑顺民的人耳中。
而此刻,詹尼手里的信正在发烫。
詹尼的手指在信封边缘微微发颤,橙花水的香气混着海风钻进康罗伊鼻腔时,他已经瞥见了蜡印上那朵蜷曲的玫瑰——温莎宫的密信从不会用普通邮路,这意味着女王的焦虑已压过了所有外交礼仪。
“拆开。”他声音很轻,却像敲在铜钟上的槌子。
詹尼的指甲掐进封蜡,暗红色碎屑落在她手背,露出信笺时,康罗伊看见她睫毛急促地扇动两下——那是她强压慌乱的习惯动作。
羊皮纸展开的瞬间,埃默里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潮湿的潜水服还滴着海水,在信纸上洇出小团污渍。
“精神净化法案?”他念出标题时,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这些老东西要把贫民窟的孩子都塞进隔音室?说什么‘易受煽动群体’,分明是怕穷人们听见自己的声音!”
康罗伊的拇指摩挲着信纸边缘,墨迹未干的字迹还带着维多利亚惯用的紫貂毛笔触感。
女王附言里“赶在投票前”几个字被重重划了道线,笔尖几乎戳破纸背。
他想起昨夜在白金汉宫私宴上,维多利亚用银匙搅动可可时说的话:“他们总以为我是被加冕礼上的圣油蒙住了眼睛。”现在看来,那些藏在议会幕布后的手,终于要把刀捅到明处了。
“亨利。”康罗伊转身时,技术总监已经抱着装着喉轮仪核心的铅盒候在舷梯口,护目镜后的眼睛亮得反常——他最擅长把危机转化为实验机会。
“用真空蜡封三层,派最快的信鸽。”他指了指铅盒,“不,信鸽太慢。找多佛尔港的快船,给船长加五倍奖金,让他贴着海岸线跑,避开所有灯塔。”
詹尼的笔记本在她掌心压出红印,她翻到通讯页时,发梢扫过康罗伊手腕:“《观察家报》的老格雷夫斯说今晚会在印刷车间等我,他说...他说上次您资助的孤儿院报道,让他收到三箱烂番茄。”她忽然笑了,眼尾的细纹像被风吹皱的湖水,“但他说,要是能拆了这些伪君子的骨头,烂番茄砸在他脸上都甜。”
埃默里突然猛拍栏杆,惊起一群海鸥。
“康罗伊!”他的声音带着破音,“刚才靠岸时我看见码头有辆黑马车,车徽是枢密院的獾头——劳福德那老东西肯定在盯着我们!”
康罗伊没接话,他望着铅盒被亨利抱进船舱,听见詹尼对着怀表报时的声音,像钟表内部精密的齿轮开始咬合。
直到船锚砸进海底的闷响传来,他才转向埃默里:“去查信使的落脚处,找三个你在白教堂认识的小乞丐,每人给一先令,让他们沿着去温莎的驿道撒面包屑——如果信使出事,至少能找到线索。”
埃默里的喉结动了动,忽然伸手扯下脖子上的家传银链,塞进康罗伊掌心:“这是我母亲的遗物,给信使当盘缠。要是他敢带着东西跑——”
“他不会。”康罗伊把银链推回去,“能被詹尼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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