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爵士老爷想听首小曲儿(2 / 3)
导入完成,署名七地共鸣委员会技术总监推了推眼镜,需要我伪造印章吗?
不用。康罗伊把报告收进镶银木匣,等他们开始讨论这个委员会存不存在时,我们已经赢了一半。
窗外传来马车声。
康罗伊掀开窗帘,看见送报童的布包里露出《泰晤士报》的边角,头版标题被风吹得翻卷:声音的力量——剑桥学者将发表专题演讲。
他眯起眼,辨认出署名栏的艾莉诺·格雷,笔尖在桌沿敲了敲,突然笑了。
风卷着庄园外的麦浪涌进来,把账本上的肯辛顿项目几个字吹得哗哗作响。
康罗伊摸出怀表,秒针走得不急不缓——有些声音,该醒了。
当考文特花园的石板路被夕阳染成蜜色时,《扳手与摇篮曲》的幕布被穿着粗布围裙的演员猛地拉开。
埃莉诺站在街角咖啡馆的二楼,看着那个拿着扳手的女工角色单膝跪地,扳手尖刚触碰到地面,观众席就像被投入石子的池塘——先是后排织工的妻子哼唱了半句,接着补鞋匠的学徒跟上,最后连卖花的老妇人都颤抖着嗓子加入进来。
《十英里之歌》的旋律裹着煤烟和面包的香气,在晾衣绳间穿梭。
带队警官的皮靴尖在戏台三步外停住。
他手按腰间的警棍,但喉结却随着歌声上下滚动。
在帽檐的阴影里,他的嘴角竟扯出半道极浅的笑纹。
埃莉诺的鹅毛笔在笔记本上重重地划了一道:“当集体共鸣突破阶级壁垒时,权力的锁链会先从最意想不到的关节处断裂。”她合上本子时,瞥见街角的报童举着新号外奔跑,标题的墨迹还未干:“剑桥女学者与街头歌谣,谁在改写伦敦的心跳?”
同一时刻,伦敦科学促进会的水晶吊灯将光斑洒在康罗伊的肩章上。
他站在宴会厅门口,听到左侧圆桌传来嗤笑声:“康罗伊家的耗子终于敢进狮子窝了。”说话的是贝德福德公爵的第三子,他银质领针上的家徽擦得锃亮——正是当年在哈罗公学往他床底塞死老鼠的人。
康罗伊的目光扫过十二张曾经冷漠的贵族面孔,在东道主巴罗教授点头示意后落座,袖扣轻轻碰了碰瓷盘,发出极轻的“叮”的一声。
中场香槟杯相碰的清脆声响中,胖得下巴叠了三层的霍克斯伯里爵士摇晃着红酒杯站起身来。
他金表链上挂着的钢琴造型挂坠撞在胸口,说道:“听说康罗伊先生不仅会摆弄齿轮,还会哄人开心?”全场轻笑中,他指了指厅角的三角钢琴,“来段小曲儿?要够新鲜——毕竟我们这些老骨头,可听腻了《天佑女王》。”
康罗伊起身时,黑尾服的下摆扫过椅背,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雪松香。
他走向钢琴的脚步很慢,慢到能数清地毯上每朵波斯菊的金线纹路。
指尖触碰到琴键的瞬间,他想起亨利今早调试差分机时说的话:“苏格兰地脉监测仪的脉冲频率,和1839年地震前的数据重叠度达79%。”于是他按下的第一个音,正是那串脉冲的转译——中央c上方三度,比标准音低半拍。
第一小节结束时,有人笑出了声。
第二小节,吊灯开始震颤,水晶坠子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第三小节,壁炉里未燃尽的栗木灰突然腾起,在半空拉出一道银线,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最终在众人头顶交织成正弦波的形状。
“上帝啊!”坐在工程师席的老惠灵顿猛地站起来,葡萄酒泼在领结上也浑然不觉,“这频率……和地质局上周预警的苏格兰地震波完全一致!”他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您是怎么做到的?”
康罗伊的手指停在琴键上,抬头时目光扫过每张骤然绷紧的脸。
“三年前我在冰岛观测火山,”他的声音比钢琴声更轻,却清晰得像刻进骨髓,“听见岩浆在地下唱歌。两个月前在格陵兰,冰川断裂时的轰鸣里,我听见了同样的旋律——那是地球在说,它疼。”
宴会厅的落地窗外,晚霞正从胭脂色褪成青灰色。
康罗伊看着贝德福德家的第三子捏碎了半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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