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沉默的清算者(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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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行。”他望向乔治离开的门,“三家傀儡公司的注册文件需要在黎明前送到他书房,而老梅特兰律师总爱把墨水瓶摆成三角形。”他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时镜片闪着光,“告诉赫菲斯托斯,等我回来要查阿姆斯特丹市场的监管日志——我要知道那些‘香料’提单,究竟骗过了多少双眼睛。”

门“吱呀”一声合上。

埃默里按下电报键,“滴答”声像心跳般传开。

亨利俯身调整差分机的磁鼓,铜齿轮咬合的轻响里,费城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渐渐清晰——

市政厅的穹顶下,威廉·奥布莱恩站在铺着红布的讲台后。

他的蓝色工装洗得发白,左胸别着枚铜制徽章,是锤子与齿轮交叠的图案。

台下三百双眼睛亮得惊人,有爱尔兰码头工布满老茧的手,有德国机械师沾着油污的指节,有意大利裁缝磨破的袖口。

“我们不是来讨饭的。”他的声音像敲在铁轨上的锤子,“康罗伊先生的工厂给了我们尊严,但尊严需要自己攥紧。”他举起一张写满数字的纸,“从今天起,北美劳工联合阵线成立!凡康罗伊旗下企业的运输、供能、金融——”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第一排白发的煤矿工,“我们优先保障!因为这些企业的利润里,有我们的血,也该有我们的话语权!”

台下爆发的欢呼掀动了窗帘。

有人抛起磨破的工作帽,有人把装着咖啡的铁皮杯碰得叮当响。

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印刷工突然站起来:“威廉先生,您说的‘百日储蓄运动’......真能让我们的一美元变成选票?”

威廉摸出块怀表,表壳上刻着“都柏林1848”——那是他父亲被警察击毙前塞给他的。

“这不是捐款。”他把怀表按在胸口,“是投资。每个月存一美元,投进‘黎明信托二期基金’。等基金壮大到能买下铁路公司的股票,买下银行的股份......”他的声音放轻了,像在说个秘密,“我们就能在股东会上举手,说‘这里有我们的一份’。”

三天后,纽约《先驱报》的头版炸开了:“两百万美元!劳工的便士堆成山——华尔街颤抖吧!”

黄志远站在布鲁克林码头时,咸湿的海风正卷着汽笛的呜咽。

他望着货轮甲板上堆叠的木箱,最上面那箱的货单上,“茶叶”二字下藏着极小的“沪A - 739”编码——那是上海秘密联络站的暗语。

“李雪莹说过,钥匙不在一人手中。”他转头对乔治说,风掀起他的青布长衫,“这些图纸里,铁路标准能让火车跑得更快,差分机简化版能让算盘变成齿轮,蒸汽公式能让锅炉少炸十个工人。”

乔治望着货轮烟囱冒出的黑烟,在天际线画出道灰色的痕。

“告诉他们,”他说,声音被风声揉碎,“我拆旧世界的墙,不是为了让灰尘落进眼睛,是为了把拆下的砖,铺成新世界的路。”

六月的第一个黎明,伦敦金融城的钟声刚敲过六点。

乔治站在蓓尔美尔街的办公室窗前,手中的债券波动图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

红线上,印度鸦片债的价格像被砍断的藤蔓,从98英镑暴跌到75英镑;绿线上,康罗伊旗下“黎明信托”的债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楼下传来报童的吆喝:“看呐!东印度公司的香料是鸦片!看呐!两万人的尸骨堆成信用!”他低头,看见《泰晤士报》的头版上,康沃尔教堂的刻痕与劳福德·斯塔瑞克的通信并排躺着,标题是《谁在我们的钱袋里埋雷?

》。

差分机突然发出轻鸣。

乔治转身,水晶屏上跳出新消息:“中国江南织造局白银结算延迟——异常模式匹配度87%。”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屏幕上的汉字,嘴角扬起半寸:“有人在学我们的棋路。”他望向窗外,晨光正漫过圣保罗大教堂的穹顶,“很好,棋盘该热闹些了。”

地下室里,亨利·沃森的手指悬在差分机的“数据清洗”键上方。

绿色数字突然开始疯狂跳动,像某种即将苏醒的巨兽在测试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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