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春分前夜的静默电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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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微缩——“献给被选中的第七齿轮”。

他想起今早母亲整理父亲遗物时,在旧怀表里发现的铜齿轮,和手稿封皮的圆环纹路一模一样。

“你父亲当年想阻止神座转动,”罗莎琳德抚过他手背上的血管,“现在轮到你了。”

楼下突然传来马蹄声。

乔治透过窗户看见邓肯的马车停在门廊下,车夫举着灯笼,照见邓肯怀里抱着个牛皮纸包——是哈里森今早送来的平克顿内部名录,边角还沾着费城的雨渍。

邓肯抬头时正和乔治对视,他举起名录晃了晃,灯笼的光在牛皮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乔治摸了摸胸前的怀表,詹尼的字迹隔着布料熨贴着心脏,而母亲的手稿在另一只手沉甸甸的。

春分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掠过庄园的玫瑰园,掠过议会大厅的穹顶,掠过詹尼实验室的铜制天线。

第七次旋转的齿轮,正从某个看不见的角落,开始缓缓咬合。

当邓肯把牛皮纸包在书桌上摊开时,乔治正用银质拆信刀挑开绳结。

平克顿名录的纸页散发着费城特有的潮霉味,边缘还粘着半片干枯的三叶草——哈里森说那是爱尔兰裔探员们夹在文件里的幸运符。

“五个人,三个铁路调度员,两个电报员。”邓肯的指尖划过名录上圈红的名字,指节因长期握笔而泛着青白,“今早通过利物浦的烟草商传了话,巴尔的摩的米勒最先回电。他说卡梅伦的人上个月烧了他弟弟的谷仓,就为逼他伪造运粮记录。”

乔治的拇指摩挲着“米勒”二字,想起上周在曼彻斯特听到的纺织工歌谣——“卡梅伦的火舌舔过麦田,康罗伊的蒸汽碾平苦难”。

他抬眼时,邓肯正从内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电报单,墨迹被汗水晕开了些许:“这是半小时前收到的,米勒用铁路调度室的备用机发的。”

电报内容让乔治的眉峰微微扬起:“联邦政府授权平克顿组建特别行动组?”他把纸页推回桌面,烛火在“外国势力渗透”几个字上跳动,“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需要我切断和米勒的联系吗?”邓肯的声音像一块打磨过的燧石,“毕竟——”

“不。”乔治打断他,指节叩了叩电报边缘,“留着这根线。卡梅伦越着急,破绽就越多。”他忽然想起哈蒙德议员今早颤抖的手指,想起那些被强占的祖田契据,“让信使们传句话:康罗伊农机的零件箱里,永远有半格空间用来装情报。”

邓肯低头记录时,门廊传来木底鞋的踢踏声。

女仆捧着银盘进来,盘底压着一封火漆还没干的信,蜡印是费城圣帕特里克教堂的三叶草。

“麦克马伦先生的信。”女仆福身退下前,目光扫过书桌上摊开的名录,又迅速垂向地面——乔治记得詹尼说过,这姑娘的哥哥在曼彻斯特工厂修理蒸汽犁,上个月刚领了季度奖金。

信笺展开时,威廉的字迹如同快刀一般:“机械兄弟会今日成立,运货车尾的渡鸦标记已开始喷涂。俄亥俄车队遇袭时,教堂钟声连敲九下短音,货物两小时内转移至面粉厂地下仓库。”乔治的指腹抚过信末潦草的附注:“蜂蜡匠的印记,是我母亲教我的,她说渡鸦能看见死人看不见的路。”

窗外传来玫瑰园的沙沙声,乔治抬头,看见詹尼的实验室窗口亮着幽蓝色的光——她应该还在调试那台能捕捉14.7赫兹的接收器。

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威廉在费城码头拍着他的肩膀说:“爱尔兰人不恨机器,恨的是让机器变成锁链的人。”

“需要给威廉拨三千英镑吗?”邓肯合上名录,牛皮纸发出脆响,“他说地下仓库的租金——”

“拨五千。”乔治把信折成小方块,收进西装内袋,那里还放着詹尼刻着“慎思,笃行”的怀表,“多出来的两千,给码头的爱尔兰孩子买课本。”他看向窗外渐沉的暮色,“让他们知道,渡鸦不只是引路的,还能当遮雨的翅膀。”

邓肯离开时,壁炉架上的青铜钟敲了十一下。

乔治解开袖扣,指尖在羊毛地毯上蹭了蹭——这是印度商队上个月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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