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南下的抉择(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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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早晚会到。他也知道,云狄的难关还没过去,像晒盐得等太阳,得慢慢来,但只要人心齐,像拧成的麻绳,再大的坎也能过去,再厉害的狼骑也能打跑,像云狄的稻苗,只要扎根深,就能扛住风,结出饱满的穗,像日子那样,甜得很。

第二天一早,陆承宇往鹰嘴崖去,想把狼骑的尸体埋了,像埋了地里的石头,不让路不好走。刚到鹰嘴崖,看见个身影在崖下晃,像只迷路的兔子。

“谁?”陆承宇的刀“噌”地出鞘,像道闪电。

那身影转过身,是阿三,他手里拿着个布包,浑身是泥,像从泥里爬出来的:“陆……陆哥,是我……”他的声音发颤,“我在狼骑的尸体上找到这个,像捡到了宝贝,觉得对你有用。”

陆承宇往阿三手里看,布包里是块铁牌,跟之前的不一样,上面刻着个“王”字,像块令牌:“这是啥?”他的声音沉了些,像压了块石头。

阿三往地上一坐,腿软得像煮烂的面条:“是那个独眼的,”他往北边的方向指,“我听见他跟手下说,要去搬救兵,像去叫更多的狼,来抢云狄,还说要在三天后,带着‘狼王’来,像带着头狼,更凶。”

陆承宇的手猛地攥紧,铁牌硌得手心疼,像块烧红的盐晶。三天,刀疤往南边送信才走了一天,就算他脚程再快,来回也得六天,像渠里的水要流到下游,急不来。这三天的空当,像晒盐时遇上阴雨天,最是难熬。

“狼王是啥?”陆承宇的声音发紧,像拉到极致的弓弦,“比独眼还凶?”

阿三点头如捣蒜,牙齿还在“咯咯”响:“我听商队老掌柜说过,狼王是狼骑的头,手上沾的血能泡熟红薯,”他往怀里掏了个干硬的饼子,啃了口才缓过劲,“听说他有把弯刀,是用草原上的陨铁打的,砍石头像切豆腐,之前有个商队跟他硬拼,三十多号人,没一个活下来的,像被霜打了的庄稼,全蔫了。”

陆承宇往鹰嘴崖上看,昨天堆的石头还在,像座小雪山,可这点防备,在狼王和更多狼骑面前,像纸糊的篱笆,一撞就破。他摸出怀里的地形图,指腹在“鹰嘴崖”三个字上摩挲,像在掂量块烫手的盐晶:“你先回云狄,跟老秀才说这事,”他往阿三手里塞了块盐晶,“让他再翻翻册子,看看有没有对付狼王的法子,像找藏在红薯窖里的陈粮,说不定能救命。”

阿三接过盐晶,揣进怀里,脚步踉跄地往云狄跑,像身后有狼在追。陆承宇站在崖边,风裹着草原的寒气往衣领里钻,像条冰蛇。他往南边的方向望,山影重重,刀疤的身影早没了踪迹,像融进了晨雾里。

“陆哥!”栓柱带着两个弟兄从山洞里出来,手里拎着几只野兔子,是早上设陷阱抓的,“该回去吃早饭了,晚秋姐说煮了红薯粥,还蒸了野菜团子,像家里的味道。”

陆承宇回头,看见弟兄们脸上的伤还没好,有的胳膊吊在脖子上,有的走路一瘸一拐,像被风吹折的稻苗。他心里像压了块湿棉花,沉得慌:“栓柱,你说要是……要是云狄守不住,咱往哪走?”

栓柱手里的兔子“扑棱”了下翅膀,他赶紧攥紧:“守不住也得守!”他的声音像淬了劲的盐晶,“晒盐场的盐堆是咱堆的,石田的稻苗是咱插的,矿洞的草药是咱种的,这是咱的家,像娘缝的棉袄,暖得很,咋能说走就走?”

陆承宇没说话,往崖下的路看,昨天狼骑的血迹还在,像撒了层红盐粒。他知道栓柱说的对,可他更怕弟兄们送命,像去年黑风寨来的时候,要是没县太爷的兵帮忙,云狄早没了。这次狼王要来,比黑风寨凶十倍,要是等不到刀的救兵,这满村的人,怕是要像被狼骑抢过的商队,连个念想都留不下。

风又起了,吹得崖边的草“沙沙”响,像有人在哭。陆承宇把地形图折好,揣进怀里,往云狄的方向走。脚步比来时沉了不少,像鞋里灌了铅,每一步都踩着心事——是硬守鹰嘴崖,赌刀疤能及时带回救兵;还是先带着老弱妇孺往南边撤,像搬着红薯窖里的种子,留条后路?这抉择,像在滚烫的盐锅里挑豆子,怎么选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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