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红绳缚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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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子世代遵守着一条古训:横死之人须以红绳缚棺,鸡鸣前下葬。

张屠户的女儿投井死了,他嫌红绳不吉利,偷偷用了普通的麻绳。

当夜,那口薄棺里传来了指甲抓挠的声响。

第二天清晨,张屠户一家横死屋中,喉咙上留着深紫色的指痕。

而村口那口枯井,又开始涌出浑浊的血水。

我们那村子,窝在山坳坳里,几十年也难得有个外人进来。

村子穷,规矩却多,老辈子传下来的话,一句顶一句,都带着血淋淋的教训。

最要紧的一条,便是对着横死之人的——投河、跳崖、上吊,凡不是好死的主,收敛时,必须用浸过黑狗血的红绳,将棺材从头到尾捆上七道,并且,一定要在鸡叫头遍之前,埋入土里,封土立碑,一刻也不能耽搁。

为啥?

老人都说,横死的人怨气重,一口戾气梗在喉咙口,散不出去。

不用至阳至戾的黑狗血红绳镇着,不赶在阳气回升的鸡鸣前入土为安,那怨气就能顶着尸身起来,祸害活人。

这不是瞎话,早年不信邪的,不是家破人亡,就是整个院子都荒废成了死地。

张屠户家的闺女,叫秀姑,前几天不知怎的,一头扎进了村东头那口早就废了的枯井里。

等人发现捞上来,身子都泡得发了白,一张脸青紫青紫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着,像是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骇人的东西。

按规矩,这得赶紧准备红绳缚棺,连夜下葬。

村里主事的白老爷拄着拐杖,亲自去了张屠户家,把这话翻来覆去说了三遍。

张屠户膀大腰圆,平日宰杀牲口煞气重,是个不信邪的浑人。

他刚死了女儿,心里正堵得慌,又听白老爷说什么怨气、戾气,只觉得晦气冲天。

“什么狗屁红绳!我闺女活着的时候就没穿过红衣裳!死了还要绑那玩意儿?不绑!就用麻绳!结实!”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喉咙里像塞了破风箱,呼哧呼哧的。

白老爷气得胡子直抖:“混账东西!那是古训!是为了活人安生!你想害死全村吗?”

张屠户梗着脖子,一把推开白老爷:“少放屁!我自己的闺女,我还做不了主?滚!”

他转身就从柴房里翻出几大捆粗麻绳,那绳子黄不拉几,还带着股牲口棚的骚臭味。

他招呼着几个平时一起喝酒吃肉、同样不信邪的莽汉,连夜打了一口薄皮棺材,草草给秀姑换了身旧衣服,就把人放了进去。

盖棺的时候,张屠户看着女儿那张青紫扭曲的脸,心里也咯噔一下,但还是咬着牙,用那粗粝的麻绳,胡乱在棺材上绕了几圈,打了个死结,就算完事。

下葬?鸡鸣前?他压根没想!

折腾了大半夜,他累得浑身散架,和那几个帮忙的汉子灌了几碗烈酒,倒头就睡。

那口薄皮棺材,就那么孤零零地停在自家堂屋正中,下面垫着两条歪歪扭扭的长凳。

那是村里多少人一辈子都没熬过的长夜。

我家的狗,从入夜就开始不安生,起初是低低的呜咽,后来变成了凄厉的长嚎,一声接一声,扯得人心慌。

我爹披衣起来,对着狗踹了两脚,那狗夹着尾巴缩回窝里,喉咙里却还发出恐惧的“咕噜”声。

不止我家的狗,整个村子,此起彼伏,都是狗叫猫嚎,还有小孩夜啼的声音,搅得人心神不宁。

后半夜,风停了,狗也不叫了,一种死寂沉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隐隐约约地,从村尾张屠户家的方向,飘过来一阵声音。

极轻,极细。

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木板上,一下,一下,慢慢地刮。

刺啦……刺啦……

那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滞涩感,仿佛刮的不是木头,而是干枯的骨头。

它钻进耳朵里,勾得人心里发毛,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吓得缩在被窝里,死死捂住耳朵,那声音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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