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影动慈悯,佛门照胆(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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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如死灰。

阿九奉命进驻慈悯院,他没有穿静吏的服饰,只扮作一个前来挂单的盲眼香客,每日拄着一根竹杖,在院中各处“听”香。

竹杖轻点地面,每一步都精准落在砖缝之间,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像是某种古老节拍器。

一连三日,他几乎纹丝不动。

直到第三日巳时,院中香客最多的时候,他那看似无神的耳朵微微一动——耳廓肌肉微颤,捕捉到一丝异样的节奏。

一名挑着柴担的老汉放下担子,在观音像前烧了一沓纸钱。

他的动作看似虔诚无比,磕头、作揖,一丝不苟。

但在旁人眼中,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信众。

可在阿九的“盲眼观形”之法下,这老汉每一次叩拜后,借着起身时烟雾缭绕的瞬间,他的指尖都会极快地在香炉底部的某个缝隙中一弹。

那是一个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动作,却逃不过阿九对节奏与声音的极致感知——那三指连弹,间隔恰好是“平—仄—平”,正是三年前平城死士联络的暗语节律。

他曾在那里卧底七个月,靠的就是记住这些细微的声响密码。

当晚,慈悯院闭门谢客之后,阿九亲自带人凿开了那座观音像前的巨大香炉。

铁钎插入香灰深处,发出“咔”的一声脆响,像是打开了某段尘封的记忆。

在厚厚的香灰之下,一个巧妙的暗格显露出来,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被蜡封住的细小纸卷。

纸卷上的火漆印,是一种早已被朝廷废止的司马府旧式家徽。

密报被迅速破译,内容很简单:“秋狝在即,弩机三十具已入南郭‘长生坊’,待命。”

长生坊,是南郭最大的一家棺材铺。

其店主,原是司马昭帐下的一名亲卫队长,三年前因伤退役,开了这家店铺。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场即将在秋狝大典上爆发的,针对皇帝的致命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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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髦览阅着阿九呈上的密报,俊秀的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烛火在他眸中跳动,映出两簇幽深的光影。

他没有下令立刻去抓人,反而提笔,让孙元再去拟一道新的告示,名为《悔过令》。

《悔过令》的内容更加离奇:凡近期曾受奸人蒙蔽、参与谋逆者,若能主动向市政巡查署或内察司悔过自首,并协助清查同党者,不论过往罪责大小,皆可授予一枚“协察功牌”。

凭此功牌,可免一次重罪,甚至可酌情录用。

这道命令一出,不啻于在那些潜伏的死士心中投下了一颗巨石。

消息传出的当夜,长生坊后院,一名年轻的棺材铺学徒辗转反侧,最终一咬牙,翻墙而出,径直奔向了最近的巡查署岗哨。

子时,龙首卫精锐如天降神兵,突袭了长生坊。

店主及其麾下七名核心死士在睡梦中被悉数擒获,藏在寿材夹层中的三十具军用弩机,人赃并获。

金属的冷光在月下发亮,弓弦绷紧时发出细微“嗡”鸣,仿佛仍在等待那一声致命的发射指令。

审讯室内,那名退役的亲卫队长在如山的铁证面前,没有抵赖,只是仰天长叹,满脸的难以置信:“我们连烧香的时辰和手法都计算得分毫不差,烟雾一起,神仙难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连这个都被盯死了……还怎么动手?”

而在千里之外,慈悯院的禅房内,慧真亲手点燃了一炷清香,供在窗前。

火苗舔舐线香顶端,升起一缕细烟,扭曲升腾,映着她枯槁的脸庞。

她望着庭院中那块被月光照得雪亮的《清净诫》石碑,口中喃喃自语,不知是对佛说,还是对自己说:

“从前我以为,佛门是避世之所,是红尘之外的最后一方净土。如今方知,这里,才是全天下最不能说谎的地方。”

洛阳城中的暗流,似乎在一夜之间被涤荡干净。

所有人都以为,皇帝以雷霆手段与菩萨心肠,彻底瓦解了一场天大的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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