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精神的回响。(4 / 5)
们扮演,一动不动)间踉跄行走,他俯身,极其轻柔地,从“战友”身上取下帽徽、衣扣,或者只是撕下一角“染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放入身后的背篓。每一个动作,都缓慢、沉重,带着一种仪式般的庄严。没有台词,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和那背篓物件落入时,发出的细微却又惊心动魄的声响。
台下的窃窃私语彻底消失了。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抑制不住的、低低的啜泣。
“独行”开始了。舞台灯光变得幽暗,象征黑夜与山路。“傅水恒”背着那个看起来无比沉重的背篓,步履蹒跚,一步,一步,在舞台上绕着圈子。他的军装被“荆棘”划得更破,脸上满是疲惫与污垢。他做出舔舐苔藓、咀嚼草根的动作,因为干渴而剧烈地咳嗽。他摔倒,又挣扎着爬起,第一时间是去扶稳那个背篓。灯光追着他,将他孤独而执拗的身影投在背景幕布上,显得格外高大,又格外脆弱。
音乐?没有音乐。只有效果组孩子模拟的、呜咽般的风声,以及那单调而沉重的、仿佛敲在每个人心上的脚步声。
第三天,“傅水恒”的步履已经完全是拖行,身体摇摇欲坠。他靠着一棵“树”(由另一个孩子举着树枝扮演),缓缓坐下,眼神涣散,仿佛生命的火光正在熄灭。舞台陷入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他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刺了一下。他艰难地、一寸一寸地,重新撑起身体。他的目光望向远方,那里,象征根据地哨所的、一点微弱的光亮了起来。
他的嘴唇干裂,翕动着,发出极其微弱、却如同惊雷般滚过整个礼堂的声音:
“排长……弟兄们……我们……快到了……”
他再一次背起那“一座山”,用尽最后的气力,朝着那点微光,挪动脚步。
舞台全亮。
“到家了!”
有人喊了一声(效果音)。
“傅水恒”望着那光亮,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模糊、几乎难以察觉的、混合着巨大悲痛与一丝微弱释然的表情。然后,他腿一软,向前扑倒,但双手,却依然死死地抱着胸前的背篓。
戏,到这里,本该结束了。
幕布却没有立刻落下。
扮演傅水恒的石头,不知是沉浸其中忘了起身,还是某种情感的驱使,他在倒地之后,又挣扎着,用胳膊肘支撑起上半身,回过头,望着那个沉甸甸的背篓。那不是剧本里的动作。
灯光照着他满是“血污”和汗水的稚嫩脸庞。他望着那背篓,眼神里是孩子们不该有的、巨大的悲伤,还有一种近乎固执的承诺。他张开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哑地喊出了信上没有、却是所有牺牲者唯一期盼、也是生者唯一承诺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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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们……回家了!”
声音不高,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胸口。
一瞬间的绝对寂静。
然后,如同地底涌动的熔岩终于冲破了岩层。
前排,那些白发苍苍、伤痕累累的老兵们,仿佛被同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猛地、齐刷刷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们的动作带着老年人特有的僵硬和迟缓,却又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钢铁般的意志。有的依靠着拐杖,有的被身旁的人下意识地扶了一下,但他们的腰杆,在这一刻,都挺得笔直。
没有任何人口令,没有任何人指挥。
他们抬起右手,手臂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却依旧努力维持着最标准的姿势,向舞台上那个稚嫩的、却仿佛与六十多年前那个年轻士兵身影重合的孩子,敬了一个庄严的、持久的军礼!
布满老年斑的、粗糙的、残缺的手指,紧贴着斑白的鬓角。浑浊的老眼里,泪水汹涌而出,顺着脸上刀刻般的皱纹肆意流淌。他们没有哭出声,只是那么站着,敬着礼,像一排沉默的、历经风霜雷击而不倒的老松。
这一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台上的小演员们愣住了,忘记了谢幕。台下的村民们,先是呆住,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经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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