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饮马长江。(2 / 4)
多,云层厚重,湿度明显增大。对于习惯了北方干爽气候的战士们来说,这种无处不在的、黏糊糊的潮湿感,开始成为一种折磨。
军装像是永远也晾不干,贴在身上又潮又冷,极其难受。夜晚宿营,铺上雨布,睡到半夜,身下往往也能渗出水汽,让人骨头缝里都发凉。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各种在北方便是盛夏也少见的蚊虫,开始成群结队地出现。白天行军,小咬、墨蚊追着人叮咬,脸上、脖子上瞬间就能鼓起一片红包,奇痒无比。晚上更是蚊子的天下,嗡嗡声不绝于耳,战士们不得不点燃艾草、裹紧军装,甚至用泥巴涂抹暴露的皮肤,才能勉强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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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出现问题的,是肠胃。部队自带的干粮主要是炒面、小米和压缩饼干,饮水也多取自沿途的河流、水井。南方的水质似乎与北方不同,更加“硬”或者蕴含了某些不同的微生物。开始有战士出现腹泻、腹痛、恶心呕吐的症状。
起初只是个别人,卫生员按照惯例给点止泻药、消炎药了事。但很快,情况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几乎每个连队都有数十人病倒,严重的甚至高烧不退,脱水,浑身无力,根本无法行军。
“参谋长,三团报告,今天非战斗减员又增加了一个排!主要是拉肚子和打摆子(疟疾)!”作战参谋拿着刚刚收到的行军日志,忧心忡忡地向陈世根汇报。
陈世根的眉头紧锁。他看着地图上刚刚标记出的部队位置,又看了看外面阴沉的天空和泥泞的道路。非战斗减员,比预想的来得更快,更猛烈。
“命令部队,放缓行军速度!加强卫生防疫宣传!再次强调,严禁饮用生水,所有水源必须煮沸!各连队炊事班,想办法多烧点姜汤、胡椒汤给大家驱寒暖胃!卫生队所有人员下沉到连队,重点巡查,发现病号,立即隔离治疗!”他连续下达了几条指令,语气急促。
他亲自去到师部直属卫生队设立的临时医疗点看望病号。帐篷里,躺满了面色蜡黄、虚弱无力的战士。呻吟声、咳嗽声不绝于耳。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和病体的酸腐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窒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小战士,蜷缩在草铺上,浑身发抖,牙齿打颤,显然是疟疾发作。卫生员正用湿毛巾给他敷额头。
陈世根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小战士滚烫的额头,轻声问:“哪里人?”
“河……河北保定……”小战士虚弱地回答。
“想家吗?”
小战士眼圈一红,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不……不想……俺要打过长江去……”
陈世根心里一酸,替他掖了掖盖在身上的薄毯,对旁边的卫生队长严肃地说:“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救治!药品不够,马上向军里、兵团申情!我们不能让战士们没倒在敌人的枪炮下,却倒在这水土不服上!”
傅必元政委更是将政治工作的重心暂时转移到了应对“水土关”上。他组织政工干部编印了简单易懂的《南下健康守则》,用顺口溜的形式宣传防病知识;深入班排,与战士们谈心,稳定情绪,讲述红军长征时克服恶劣环境的传统;还发动身体健康的战士开展互助,帮助病号背负行李,搀扶行军。
然而,疾病的困扰尚未完全解决,另一道更加现实的难关又横亘在队伍面前——河流。
越往南走,河流越是密集。地图上那些原本纤细的蓝色线条,变成了一条条宽阔、水深流急的实实在在的障碍。原本在华北,一条小河沟,战士们卷起裤腿就能蹚过去,或者工兵迅速架设简易浮桥即可通行。但在这里,动辄几十米、上百米宽的河道,浑浊的河水打着旋儿向下游奔涌,让人望而生畏。
工兵营的压力陡增。他们需要频繁地前出侦察,寻找合适的渡河点,收集船只,或者紧急架设浮桥。但南方的船只多为小巧的渔船、舢板,承载量有限,而且当地船工对解放军不了解,大多躲藏起来,征集困难。架设浮桥所需的木材、门板等材料,在人口相对稠密的南方水乡,也不像在北方那样容易就地筹措。
一次,部队被一条近百米宽的大河挡住了去路。水流湍急,工兵营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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