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冰心终化济世泉(8 /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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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根手指,清晰而缓慢地说道:“其一,乃是时气所感,风寒外袭。如今冬春交替,乍暖还寒,邪气最易乘虚而入。夫人想必是不慎感染风寒,邪客于肌表,未能及时宣发,加之……”

他目光再次扫过蔡琰苍白柔弱的面容,带着医者的审慎:“夫人体质禀赋偏于阴弱,正气不足以驱邪外出,导致邪气内陷,郁而化热,扰动心神,故而出现发热、昏沉、脉象浮取紧束、中按略显涩滞之象。此症虽来势急猛,看似凶险,实则病位尚浅,只要辨证精准,用药得当,以辛温解表之剂驱散风寒,辅以调和营卫之品扶助正气,令邪有出路,再加以细心静养,假以时日,便可渐趋康复,丞相不必过于忧虑。”

“便可康复……” 听到华佗这逻辑清晰、言之有据的分析,尤其是最后那四个字,简宇一直悬在万丈深渊之上的心,终于猛地往下落了一截,重重地砸回胸腔,带来一阵近乎虚脱的钝痛。

他下意识地长长吐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一直紧绷如铁的双肩难以控制地松弛下来,脸上露出了连日来第一个近乎脆弱的表情,那是一种极度紧张后骤然放松的空白与庆幸。

风寒!只是风寒!不是那些他恐惧的、无法言说的恶疾!这乱世之中,风寒虽也可怕,但总好过无药可医的绝症!

他连忙拱手,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多谢先生!先生真乃神医!有先生此言,简宇……简宇心中这块大石,总算落下了一半!”

他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因高度紧张而产生的眩晕感,但随即又想起华佗的话,遂接着道:“却不知……先生方才所言,这其二……又是何故?”

他心中那另一半石头还悬着,既然华佗特意点出有二,那这第二个原因,恐怕才是导致琰儿如此凶险的关键。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简宇以及室内所有关注着这里的人,都惊愕万分。

华佗并没有立刻回答。他那双洞悉世情的眼眸,先是再次落回蔡琰安静的面容上,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慈祥的意味,随即,他又抬眼看向简宇,那清癯的脸上,竟缓缓浮现出一种极其古怪的神情——那绝非凝重,反而像是一种压抑着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笑意?

只见他忽然抬起手,用那宽大的布袍袖口微微掩住了口鼻,但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却已经弯了起来,眼角深刻的皱纹如同菊花般绽开,里面盛满了真切而愉悦的光彩。

“呵呵……呵呵呵……” 一阵低沉的、带着明显欢畅意味的轻笑,不受控制地从华佗掩面的袖后传了出来。

这笑声在寂静而紧张的内室中,如同平地惊雷!简宇彻底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夏侯轻衣握剑的手一紧,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旁边的侍女们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夫人病重昏迷,气息奄奄,这位神医……为何发笑?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一股寒意夹杂着莫名的恐慌瞬间攫住了简宇的心。难道是诊断有误?还是……还是琰儿得了什么极其罕见、连神医都觉得荒谬无奈的怪症?他刚刚放松些许的脸色骤然再次绷紧,血色褪去,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先生?您……您这是何意?莫非……莫非琰儿的病情……”

华佗终于止住了笑声,放下了掩面的衣袖,但他脸上那抹灿烂而欣慰的笑容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明显。

他对着简宇,竟是再次拱手,这一次,他的姿态不再是单纯的医患之礼,而是带着一种由衷的、仿佛分享巨大喜悦的激动,甚至朝着简宇的方向,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更像是对着喜庆之事道贺的礼节:“丞相!老朽方才失态,实是因这第二个缘由,太过……太过出乎意料,又实在是天大的喜事,一时情难自禁,还望丞相万万海涵!”

他直起身,目光炯炯地看向简宇,语气充满了欢欣:“丞相!老朽在此,要郑重恭喜您了!”

“恭喜?” 简宇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思维完全停滞了。喜?喜从何来?他唯一的挚爱还昏迷不醒地躺在榻上,生命悬于一线,他在这世上最亲的血脉,远在兖州与强敌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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