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接大舅弟弟死里逃生 大妹妹穷家穷途末路(5 / 9)
开眼笑地送来一大堆夜餐。我写到凌晨两点钟,将七千字的《我团如何保养使用雷达设备》写完,进行誊写。第二天早饭后,我把材料送给雷助理,他认真看了一遍,一个字没改通过。
晚上放映朝鲜影片《随军记者手记》,地炮指导员老鲍大加赞赏:“热闹热闹,老看和平片太软了!”他侍弄菜园很有一套,架上的芸豆遮住了叶子。我到他家吃过青苞米,爷爷种了一辈子苞米,都没他侍弄的苞米又大又嫩又香。
刘政委衡量政工干部是否称职,仍恪守当教导员时的标准,先看胖瘦。政工干部肥头大耳,哪怕把思想工作做进战士的左心室,也是心广体胖养尊处优。指导员“小金嘴”因为脖子后面胖出两道褶,被他毫不留情训斥了一顿。像老鲍那样种出超级芸豆和苞米,也没把心思全用在工作上,应该处理转业,回家种地。
雷助理来电话,让我立刻到“警后”撰写电视片解说词,时间一个月。我买了一袋精面粉,五十斤大米,二十斤豆油,来不及等交通船,搭老百姓到皮口的渔船,“警后”来车接我。我用两天时间修改解说词,雷助理非常满意。
我买了酒和糕点,把东西折腾到火车上,下午四点钟到达瓦房店。
汽车上,我旁边坐着那位“这将意味着”。眼下是秋收季节,一半空座,他非对号入座不可,把乘客赶走:“你没对号入座,将意味着你没有座……”
一连串的“这将意味着”,让我想起永宁城的传说之一“鸡鸣谷”。我是一株熟透的谷子,浑身的鸡皮疙瘩变成谷粒,窸窸窣窣地漏了一裤筒子。
汽车到了永宁,天已经黑了。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我饿了一天,扛着提着一百多斤重的东西往小西山走。我走一段歇一段,到了盐场。我的脚步轻轻的,生怕惊醒了家乡的美梦。我不管走到哪里,根都深深地扎在这块土地上。
每个家庭都有一个优秀的人物支撑门面,享受崇拜和敬仰。以前,姐姐是我们家里的翘楚,现在落到我头上。来到地东头,董云巨家街上大园里的那棵大杨树,已经影影绰绰。大杨树二百多岁,是小西山“老树精”留下的根。
大杨树底部有多道锯痕,最深的割到一半。除此之外还有斧砍的凹陷,都因树下有座黄仙庙,得以保留下来。为了不让树与蔬菜争肥,董云巨祖祖辈辈截树根,杨树不再长高长粗。到了余联君房后拐上斜岔子,大杨树发现我,“哗啦啦”地抖动树冠,和我寒暄:“驴进的这趟来家又胖了!又没领媳妇回来?”呼唤院子里大黄狗,“快告诉董云程家,太锋回来了!”大黄狗“汪汪”叫,满屯子狗也“汪汪”叫。我下了“坎子”,有人打着手电筒,一边往这边走一边晃。
我知道是父亲和妈妈,怕吓着他们,不敢大声打招呼。他们的手电筒光亮照到我脸上,妈妈惊喜地说:“可不是回来了嘛!”我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妈妈说:“天一落黑,我心里就发闹。全屯狗一叫,就知道你回来了。”
父亲和妈妈帮我提着东西,说:“再回来别带这么多东西。”
弟弟到许家屯倒苹果,小妹妹去姐姐家,只剩下爷爷奶奶父亲和妈妈。
我家和老叔家就像两个超级大国冷战,天天都有摩擦。老叔离开我们家还不行,还总和我们家过不去。成军用老叔家的牛拉苞米,老叔说把他家牛眼睛打瞎了。我找老叔过来吃饭,他死活不来。我开玩笑:“老叔,我眼睛和牛眼睛一般大,挖下一只给牛安上。”牛眼睛没瞎,失明的是能看见亲情那只“眼睛”。
刮风下雨降温,整日呆在家里出不去。破房子到处漏雨,如同冒顶前的矿井,不知道何时等来救援。这是我的巢,我在这里长硬翅膀飞出去,再不时地飞回来。我是只飞去来器,在亲情的动力下飞来飞去。老人们要在这里住一辈子,外界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尤其是父亲,他的悔恨,变成了永远填不平的万丈深渊。我们有了出路,对他才是最大的安慰。在对待个人前途上,我绝不敢掉以轻心。
换了两扇窗户,让父亲有了巨大的成就感,没事站在窗前欣赏。老人们不断变老,就像孩子们一天天长大,见一次一个样。我能做到的,是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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