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接大舅弟弟死里逃生 大妹妹穷家穷途末路(3 / 9)
地吸附在心头上。我下午把所有事情办完,坐车匆匆来到岭前农场招待所。
一个没了牙齿、脸上沟壑纵横的老人坐在门口,像极了妈妈。我一眼认定这是大舅,上前敬礼,喊了一声:“大舅您好!”大舅愣愣的,仍不忘核对:“你是董太锋吗?”我说:“大舅,我是您的外甥董太锋。”大舅紧紧地拉住我的手,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进了房间,大舅喊了一声什么“青”:“大外甥来啦!”
家里像框中有张照片:一身戎装的大舅和大舅妈,一个英俊一个俊美。眼前的大舅,说话含混不清含不住口水。大舅妈又高又瘦,头发花白,表情木讷、呆滞。我介绍了家里和妈妈的情况,晚上请他们到“桃源饭店”吃饭。
面对一桌丰盛的酒菜,大舅妈悄悄对大舅说:“他家那么穷,哪来的钱。”
我掏出厚厚一叠三百元钱,全是十元钱面额,抽出两张给大舅妈。大舅妈木讷地接过去,连句“谢谢”都没说。大舅很有酒量,一边高兴一边喝酒作诗:
秋风落叶喜相逢,
甥舅桃源诉衷情。
把酒言欢真高兴,
更盼明天新里程。
第二天下午,我们回到小西山。妈妈迎出来,抱着大舅的胳膊就哭。他们兄妹根本没想到,能在有生之年见上一面。妈妈做了十个菜,晚上把老叔和太有大哥请来吃饭。酒桌上,大舅又能喝酒又能说,让别人没有插嘴机会。
太有大哥佩服得五体投地,感慨地和妈妈说:“姥娘家那头有能人哪!”
我每次回家都有事,实际上无时无刻不有事。大队优待军属二十斤苞米面,老叔家没有,埋怨父亲,找爷爷奶奶告状。爷爷和奶奶马上帮腔骂父亲。父亲刚要下跪,被我扶起来。我把苞米面送到老叔家,为父亲解了围。爷爷天天骂父亲,不是这个活干的不对,就是那个活干错了。父亲根本没做错什么,爷爷只拿儿子耍威风,欺负人。阶级压迫可以反抗、消灭,父亲压迫儿子,只能逆来顺受。很难想像,父亲如何忍受了一辈子。幸亏我走出了小西山,否则父亲死不瞑目。
我从爷爷那里得知,弟弟在大连干活时发生事故,还在住院。我的家人不堪一击,难道像电影《铁面人》那样,用铁护具包裹起来?第二天回大连,我把大舅和大舅妈送到付家庄疗养院。我买了麦乳精等,到第五人民医院看望弟弟。
护士说弟弟已经出院,回工地疗养。我寻到太原街,工地上一座破破烂烂的工棚,就是弟弟的“疗养院”。满地是水,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正在修理四处喷水的自来水管。破木板钉的大通铺上,被褥胡乱卷成一团一堆。
一恍惚,我仿佛回到十年前,来到搞副业住过的的工棚里。
水越喷越凶,大通铺的被褥上面全是水。我急忙关闭自来水水管开关,水停了。那人一回头,原来是弟弟。水龙头没有毛病,弟弟把开关方向拧反。
在黑暗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小猫一样的男孩。他刚刚来到工地,十七岁,来自新金县,明天上工。弟弟喉咙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喉结偏移,吞咽受阻。建筑公司的赵科长和工地上的高师傅闻讯,前来向我介绍事故发生经过。
那天,弟弟推砖,从四楼撬板上摔下来,手推车一只把手从脖子上插进喉咙。他被及时送到附近医院,因为伤势严重,医院拒绝抢救。在施工方的坚持下,
几家医院的外科主任紧急会诊,最后,由一位资深外科手术专家主刀。
没有家属在场,喉咙往外涌血沫子的弟弟,自己签字。万幸手术成功,弟弟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回来。弟弟来工地第一天挖沟塌方,两个人被石头砸死,他侥幸生还。人死了工地负责处理后事,伤了负责治疗,残废了送回家里,没有任何补偿。民工的生命既不能用精神衡量,也不用物质计算,更不会用道义品评,只有自己珍惜自己,正如奶奶所说,“自己的精神自己长。”要不是施工方坚持抢救,弟弟早已经魂归小西山了。赵科长和高师傅问我有什么要求,我说:“我只有感谢,因为你们始终没有放弃,才让我弟弟获救。”他们和我紧紧地握手。
弟弟的衣服褴褛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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