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接大舅弟弟死里逃生 大妹妹穷家穷途末路(2 / 9)
短篇小说《军人形象》,寄到编辑部。
太阳出来时乌云一片,太阳落下时万里无云。我要做一轮冲破乌云的朝阳,高高升起在湛蓝的天空。我给《解放军文艺》寄去六篇小说,都没被退稿,能中一篇就是胜利。我从未梦见过那位“梦中佳丽”,却经常梦见小说发表。
吕参谋家属随军,不知道什么叫“花露水”。家属房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丈夫。只要和丈夫在一起,她就感到无比满足。吕参谋父亲来部队,大家都说老吕比他父亲还老相,父子俩像哥俩。老吕喝醉,搂着父亲的肩膀说:“这不是我的老哥吗?”光连长家属随军没几天,两个人开始没完没了地吵架。光连长脾气暴躁,夫妻吵架好动手,家属鼻青脸肿不好意思见人。有一回,家属拿着一缕头发到政委家告状,准备离婚又不离了。她说:“天天挨打,也比守活寡强,一个人的日子太难熬了。”光连长向家属陪礼道歉,称她是“一个被窝里的战友”。
伍干事过生日,我买了两瓶啤酒,在海边礁石上烧烤螃蟹,为他庆寿。李玉余正在海里碰海参,我俩恶作剧拿走他放在海滩上的衣物。他赤条条地上岸,拼命追赶,我俩把衣物放在山坡上,逃之夭夭。王建国爱人来队,我抱着他的小儿子去商店,体验做父亲的责任。海岛上买不着啤酒,军人服务社来了啤酒,每户只供应五瓶。大嫂们愿意和光棍搭讪,我买回一箱,成为“光棍楼”里的能人。
许多人说:“年龄不小了,抓紧吧!”他们不知道我的所思所想,早日发表小说,才是“抓紧”。“金厅长”任后勤管理员,家属来队,中午到他家喝酒。
看了曹禺的《雷雨》,人性的压抑让人窒息。六篇小说全被退回,我一阵晕眩如同贫血。我往外寄稿子,像割开血管放血,编辑的退稿信,是一贴贴廉价创可贴。大概怕我“失血”太多,编辑附了一张“函授报名表”。我以为奇耻大辱,把“表”撕的粉碎扔到窗外。纸屑是有灵魂的,风一刮,围着杨树旋转。
蝉鸣消失,意味着冬天并不遥远,更让我有了紧迫感。团里纪念部队上岛三十周年,我到大连印背心,给老干部买纪念品。大舅给我来电话,他和大舅妈到大连付家庄疗养,让我带他回小西山。我从未和大舅谋面,妈妈也和他三十多年没见了。大舅叫“季铁嘴子”,一个稚嫩少年,劝退了准备屠城的苏军炮团。
他参军后任“四野”某团政委,大舅妈是军医。大舅能说会说,话多有失招祸,被审查被降职被开除军籍被关押。大舅妈也受了牵连,在农场陪大舅劳改二十年。大舅平反后恢复了县团级,任查哈阳水库主任,坐吉普车回林甸老家光宗耀祖。他半年后离休,和大舅妈随省老干部疗养团,到大连付家庄疗养。
这几年看对象,我走遍了大连的大街小巷,早已经轻车熟路。到大连之后,我给画家梁文敏送请帖,拿画,他给我画了幅竹子。我马不停蹄地坐电车到世纪街,报社刚上班,向有关编辑送了请帖。返回时我到印刷厂印稿纸,又到工艺品厂,制作部队上岛三十周年纪念品。我雇车将奖品运到码头,装上去广鹿的登陆艇,打电话派人接船。我住在“要后招待所”大房间里,由一座舞台隔成的若干个小房间。我中午吃完饭,刚想休息片刻,住进一群男女老少,仿佛刚从月球上下来,浑身沾满月尘,在水龙头下吵吵闹闹地冲洗,到我的房间里倒开水。
已经免职的寇协理员遇到我,非让我找人帮他把“初中”文凭改为“高中”文凭,说这样就能转业进大连。除非他这个高中文凭,能像一尾精子偶然穿透卵子,否则希望渺茫。我到警备区找人,为他改了文凭,他果真进了大连。
走了一下午,事还没办完。晚上想去见大舅,杜副主任在留言板上留言,让我晚上到他家吃饭。在杜副主任家刚吃完饭,大嫂介绍的姑娘来了。她浑身波澜起伏,一步多颤。她戴着深度眼镜,仿佛不但有青春还有青春方面的知识。
大嫂在另一间屋子里,以各种手势和表情提示我如何说话,像指挥聋哑人表演。我的脚被新皮鞋磨出大泡。小西山有句俗话:脚上的泡是自己碾的。
大连的秋天也是秋天,树叶落了一层。紧迫感就像吸血蚂蝗,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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