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帮忙帮忙越帮越忙 年好过日子不好过(6 / 8)
,更得做出成就。我和姐姐话不投机,一说话就顶嘴,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说:“我不提干,不知道现在干什么。”她冷漠地说:“干什么不活一辈子,种地就不活了。”她知道战友要来:“你不知道家里没东西做吗?等你成了家随便请。”她的话,比外面的寒风还寒冷。我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那人吃饱喝足,正躺在炕头上酣睡,如同一只无所事事的老猫。他们心安理得回家过年,让十七岁的小妹妹看家。小妹妹没有任何生活经验,生炉子起火怎么办?煤气中毒怎么办?进去坏人怎么办?不会做饭吃什么?还不知道他们留没留吃的东西,更别说过年了。全家没有一个人为小妹妹担心,提都不提,仿佛没有这个人。我刚问小妹妹吃什么,姐姐骂了一句粗话,收拾东西要走。
那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起身哼了一声,倒头又睡。
仿佛时间倒流,他们怎么对我都行,怠慢了姐姐绝对不行。父亲和妈妈当着全家人的面埋怨我,说:“你一回家就有事,以后过年别回来了。”
我一刻不想呆在家里,吃完晚饭,踏着没膝深的大雪去永宁。除了树干显示出些许本色,任何物体都被裹了一层雪白。我没遇到一个行人,连个活物都没有。我走雪地上,像一只孤独的狐狸。我把雪光当月光,和走在月亮地里一样。
永宁大街上除了皑皑白雪,一个人没有。邮筒埋在一人多深的雪里,我像狐狸钻洞,好不容易把雪扒开。我摸到邮筒,把给王媛媛的信、稿件和着雪一块儿塞进去。邮电所哪天上班,邮递员什么时候开箱,信什么时候寄到,我说了不算。王媛媛是刚调到广鹿的女医生,住在邓师傅家。我和她说好,春节后去干休所采访她父亲。她父亲是老红军,曾经担任要塞区政委,党的“九大”代表,说过一句着名的话:只有资产阶级的思想,没有资产阶级的军队。当年限制资产阶级法权时,他背着背包下连当兵。他在前面走,小轿车寸步不离跟在身后。
我站在那里犹豫不决,想跑到瓦房店,把小妹妹接回家。即使我有这个体能跋涉二百里地的雪窟窿,也得明天傍晚之前到达。家里不知道我去了哪里,也得弄得满城风雨找翻了天。我望着东南方向灰蒙蒙的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回家路上,我像除雪一样,深深地解剖自己的灵魂,是不是心胸狭窄。
如今我已经功成名就,该歇口气、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了。
我不能光为自己活,还得让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弟弟妹妹都过上好生活。我无能为力,弟弟妹妹们都不具备改变命运的能力。我此生注定不会轻松。
我踏着自己来时踩的雪窟窿返回,自责自怜自相矛盾。
过了杨树房快到陈屯,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走过来。我知道是他,他也知道是我,他偏要问:“是太锋吗?”家里这么多人,只有他不放心,怕我出现意外。我被他深深地感动,说:“爹,你怎么知道我去永宁?”
父亲说:“我码你的脚印。”我幸亏我没去瓦房店,否则他一定码着我的脚印,找到瓦房店。我感动地说:“爹,我这么大的人,什么地方不敢去?”父亲说:“唉,当爹嘛。”我真想紧紧地拥抱他,但是没拥抱,后悔了一辈子。
等将来我们在另一个世界里相逢,我一定紧紧地拥抱他,大喊一声爹。
我早已发誓,将来要是有了孩子,一定做孩子最最知心的朋友,绝不把自己的错误转嫁到孩子身上。让孩子稚嫩的肩膀为父辈扛着沉重,多么不公平!我要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父亲,让孩子成为世界上最快乐幸福的孩,否则宁肯不要。孩子来到人世不是来遭罪的。实际上我就是为了父亲,才锲而不舍地奋斗。
我奋斗的一个重要目的,是为了让父亲自豪、高兴,为他争气。
记得我提干后第一个给他写信报喜,开头动情地写道:爹,您的儿子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彻底脱离了世世代代的土地,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后来我知道,当他知道我提干了,先念给妈妈听,再念给爷爷奶奶听。接着,他到老叔家、老奶、二爷、五婶家读信报喜。父亲看了几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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