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学数学被野鸡兔子围困 寻觅梦中佳丽铤而走险(3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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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场惨绝人寰大屠杀,我真想一把揪起白玉山上的那座白玉塔,一使劲扔回东洋三岛。

坐市区内公共汽车来到高炮营,热得一身大汗。一阵清凉的海风吹来,像喝了冰镇啤酒般痛快。新市区人迹寥寥,当兵的多老百姓少,海军多陆军少。宽敞的街道两旁,栽着梧桐树和火焰松。新城区的建立,给旅顺的未来和发展带来新的希望。营区久未住人,一片狼藉,如同刚经历过一场强台风的洗礼。

到办公室报到后,我们来到简陋的宿舍里,在床位上铺好被褥,去会议室参加学习班开班典礼。刘干事传达军区“关于颁发部队中、小学结业证书的通知”的五号文件,全警备区将有一万五千八百八十九名干部、战士进行复习考试。

学习班只学习数学一门课程,学习数学对于我来说,就是盲人学做眼睛保健操。下午进行摸底考试,考数学对于我来说,不如说“严刑拷打”。

尴尬人偏遇尴尬事,考完数学,我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白卷先生”。数学是我的克星,我被它全盘否定,学一段考一次,要被它一次次地否定。我是数学的逃犯,终生被它通缉。晚上看电影《第三个被谋杀者》,我被数学谋杀。

有一首陕北民歌叫《赶牲灵》,开饭前,每个桌都出一个公差“赶苍蝇”。饭菜刚端上桌,苍蝇黑压压地落下一片。公差们挥舞双臂,像指挥一个庞大的乐队,演奏一台光有指挥没有乐队的交响乐。晚上,到海军基地俱乐部看电影。场上不时响起笑声,不是赞赏,是对影片中有些荒唐人物、情节和对话的嘲弄。

苍蝇摇身一变,晚上成了蚊子。蚊子变成肢节动物,从蚊帐细小的网眼里钻进来,有的被活活卡死。天快亮了外面下雨,一阵紧似一阵,汛期到了。

星期天照常休息,在大连安家和有对象的干部们,头天下午回大连。我想起了李绒花,假如我俩成了,即使没调到警备区,此时也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柏干事来自海岛,和岳父、岳母、小舅子挤住一室,星期天也留在旅顺。小舅子新近结婚,他下岛那天晚上,和爱人在公园里缠绵被联防抓住,好在带了结婚证得以过关。岳父家和街道沟通,准备为他们借一座小庙暂且栖身。

柏干事说:“在大连找房子比找对象还难,家里有房子的姑娘才是你的梦中佳丽。”我不相信,房子比真爱还难找。和不喜欢的人住别墅,也不是真爱。

我当文书时,各种武器保养得没有半点锈蚀。那天下雨,我的雪白半袖衫蹭上了斑斑铁锈。枪膛里的老锈,打一枪彻底除掉。为衣服除锈如同解数学题,我同样无能为力,用肥皂洗不掉用醋泡不掉。满大街跑汽车,弄点汽油擦一擦,比开发一座油田都难,只差没求纵火犯了。“除锈灵”管用,整个旅顺买不到。

要塞区文化处举办创作学习班时,某守备区放映员陆海军也是学员,现在是副指导员。我俩去博物馆参观“木乃伊”。几具一千多年前的唐人干尸,被陈列在展台上供后人瞻仰,不知道是悲哀还是荣幸。那枯黄的头发,干枯的尸骨,大张的嘴巴,似要对后来的人们说点什么。旅顺是军事管理区,许多景点还没开发或正在修复。旅顺驻军较多,许多文物被划进军事禁区,仍在历史中昏睡。

我们参观海军某单位后勤成果展览,来到几座猪舍前。猪舍建原北洋海军营房所建,一头三百多斤重的肥猪,正在遍布密密麻麻弹孔的水泥墙上蹭痒痒。

小时候有篇课文记叙一批参观者,在雨中踏着泥泞的道路,由一位老人陪同瞻仰“万忠墓”。当时我不知道旅顺在哪里,更别说万忠墓了。我俩走到“万忠墓”,大门正中挂着一块牌匾,镌刻“永矢不忘”四个大字,也是死去的冤魂活着的人们以及后之来者的共同呐喊!墓园正在施工修复,遗留的墓碑只剩下碎块。当年,爷爷被鲁一次郎关在旅顺监狱,九死一生带全家逃到边外大草甸子上。

每天上课,我只看老师的嘴在动,在黑板上演算公式,脑子里胡思乱想。我最大的解脱是提前离开课堂到食堂,一边赶苍蝇一边用筷子练习指挥乐队,没几天就指挥得有模有样。录音机播放交响乐,大家都随我的动作舞动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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