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突如其来被临时退役 二次浩劫命赌洪子东(3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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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散,又加强了新的序列。山背后,坐落几处同样的营房。

我们顺着上山小路,向岛东走去。广鹿山是洪子东的制高点,人烟罕至,越近越宁静。过了刻着“军事禁区,不得入内”的水泥标志,别说人,连树都不得见,只有天上的鸟儿匆匆飞过。我们走进“禁区”,踩的碎石“哗啦啦”响。悬崖峭壁下面,是深不可测的大海。陈寿高魂牵梦绕的,应该是这处悬崖。

站在悬崖边,我想像着大黑驴从这里跳下去的悲壮。我联想到自己,已经被中途退役处理,要不是关键时刻最后一搏,再有两个小时将离开部队。当我站在甲板上,能不能和大黑驴一样,悲壮地跳进大海……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突然,悬崖下面传来一声毛驴鼻响,让我惊悚万分!我小心翼翼地俯身崖边,朝下面观望。半山断崖处,伸出一颗毛驴的脑袋!不是张果老的坐骑云游到此,就是那头大黑驴。我不顾隋辉的劝阻,攀着石缝,一点点儿下到悬崖半腰。

石洞。石台。石缝。峭壁。鸟粪泥土淤积。一簇蔟一丛丛茂盛的野草。

洞顶上垂泪般的滴水,年深日久,在石头上凿出一座小水潭,水满则溢“丁冬”入海。几条无根野藤垂下石壁,末端伸进水潭里面,像几条蟒蛇吸水。我只知道倒插柳条能长出弯弯柳,南方的榕树靠气根也能存活,没听说某种植物靠尾部吸收水分。洞内,那头形销骨立的大黑驴,一动不动地望着我。它时尔甩动半截尾巴驱赶蚊蝇、抬一下残疾的前蹄,时而低垂着脑袋,仿佛思考的问题举足轻重。当初它为什么没摔死没被海水淹死,如何攀上半人高的石台上面。毛驴不善于攀爬,被潮水推上石台上,是唯一的可能。此处应该冬暖夏凉,也应该四季常绿。毛驴一边吃草一边施肥,使野草茂盛生长。它靠自身与大自然的递换,一潭甘冽的清水和一片四季常青的野草,是它的全部,顽强地度过了几个春秋。

大黑驴不知道主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陈寿高生前也不知道大黑驴还活着。毛驴慢慢地艰难地朝我靠近,一边打量一边用鼻子在我身上嗅着,一定嗅到了主人的气息。无法理喻,它在孤苦无依中是否绝望,在寂寞中如何打发时光。夏天很快就要过去,在即将到来的冬天它能否熬过去,剩下的日子该如何打发。

我在大黑驴够不着的石壁上,薅下一大堆鲜嫩的青草,堆到它面前,它不闻也不看。我将一把嫩草递到它嘴边,也无动于衷。它一动不动地伫立在我面前,一双干枯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我,似在破译人类和毛驴之间的相同与不同。在它的世界里,一定有比本能更高级的东西。这里是它的极乐世界和净土,也是最后的归宿和坟场,愿它安安静静地走完生命旅程。我不再打扰它的宁静,抱住它的脑袋贴紧它的脸,深情地说:“我和你的主人陈寿高,永远记着你。”

毛驴的一双眼睛里,慢慢淌下两行干涩的眼泪。

我刚攀上悬崖,下面“扑通”一声,大黑驴终于倒下。

我和隋辉登上广鹿山山顶,放眼望去,浩瀚的黄海以及太平洋尽收眼底。广鹿山是瞳孔,玻璃体是蔚蓝色的海水,背后的大岛是眼睑。偏西方向伟岸冷竣的老铁山,不过是一粒“眼眵”罢了。将军石老态龙钟,只剩下一层甲胄。

广鹿山没有老铁山凶险,也高不过雁过山,却和广鹿岛举案齐眉。登庐山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登上广鹿山,却能感受它那独一无二的挺拔与雄伟,磅礴的气势和山威。我拣起脚下一块鹅卵石,向侧面悬崖上抛去。我虽然是投弹能手,鹅卵石刚刚蹭到崖壁。石头向山下滚落,发出一连串“哗哗啦啦”的怪响。悬崖下面海水中,怪石林立千姿百态,云南的石林不过如此。

此时正在退潮,也正在水落石出。有的石头像妖魔跳舞,有的像醉汉酗酒,有的像仙女下凡,有的像神龟抬头。“二八月看巧云”,只要随上心情,你随便看任何一块石头,也是看什么像什么。海浪时尔呻吟时尔喧嚣,除此之外,再听不见别的声音。这里的生命和活物,除了深藏不露的海族,还有天上的飞鸟。

翱翔的海燕,是密密麻麻生着羽毛的蜻蜓。它们身体狭长,身着正宗燕尾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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