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春鸣始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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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青溟界的残雪在初阳下渐渐消融,西漠的田埂上渗出湿润的泥土气息。老槐树的枝桠上还挂着除夕的岁华灯,穗膜被风吹得轻轻颤动,里面的烛火早已燃尽,却仍留着淡淡的暖意。云渊站在暖阁前,看着阿禾和云丫带着一群更小的孩子,用归真稻的秸秆扎“鸣春鸢”——鸢翅上糊着去年的共鸣联残片,光纹在风中若隐若现,孩子们说,等风够大了,能让鸢哨唱出《安灵曲》的调子。

“先生您看这鸢尾,我加了三根混沌草茎。”阿禾举着刚扎好的风筝,草茎在阳光下泛着浅金,“石大叔说这样飞得稳,柳先生说灵脉纸鸢要配混沌尾,就像田里的稻子,得阴阳相济。”

云渊接过风筝,指尖抚过鸢身的光纹,那是孩子们照着老槐树的年轮画的,虽不规整,却透着自在的生气。“当年在枯寂荒原,我们用共鸣石引风,”他望着远处渐绿的草芽,“哪想到,现在一根草茎、几张废纸,也能引来好风。”

暖阁里飘出灵米粥的香气,柳知意正将新收的“醒春种”分装在陶罐里。种子是归真稻与雪灵草杂交的新品种,外壳上带着半绿半白的斑纹。“北境的牧民说,他们的母羊开始产羔了,”她用布盖紧陶罐,“刚出生的羊羔毛是淡金色的,像混了灵脉的光,他们说这是吃了去年的共鸣草籽的缘故。”

石猛扛着新打的“春犁”从工坊走来,犁头闪着温润的光,刃口却带着恰到好处的锋芒。“老子这犁,凡铁里掺了三成灵脉沙,”他得意地用手指敲了敲犁杆,发出沉闷的响声,“入土时利,翻土时稳,比当年在混沌海扛的界域斧趁手多了!”

苏暮雨蹲在田边,用树枝画出新一年的引水渠图。图上的线条曲曲折折,却暗合着灵脉的走向,在需要分流的地方,她特意画了小小的漩涡。“今年的雨水怕是比往年多,”她抬头望着天边的流云,“得在渠边多埋些融雪石,既能排涝,又能保墒,就像李爷爷说的‘既要让水走,又要让水留’。”

李长老的木杖在湿润的泥土上轻轻点过,杖头的枝桠上冒出了米粒大的花苞。“天枢院的孩子们编了本《春农要术》,”老人笑着说,“里面没什么大道理,就记了些‘惊蛰要松土’、‘春分要浸种’的土法子,配图都是孩子们画的,稚气得很,却比任何术法典籍都有用。”

云丫举着一个刚做好的“共鸣哨”跑过来,哨子是用归真稻的秸秆做的,吹起来呜呜作响。“苏先生说,这哨声能叫醒土里的虫儿,”小姑娘踮着脚给李长老看,“您听,像不像去年割稻子时的声音?”

李长老侧耳听着,眼里泛起笑意:“像,像极了。万物都有记性,你对它好,它就记得你的声音。”他指着田埂边的枯草,“你看这些草,看着枯了,根里的劲儿憋着呐,就等这声哨子醒过来。”

午后的风渐渐暖了,阿禾终于把鸣春鸢放了起来。风筝在天上打着旋,鸢哨果然发出呜呜的声,与远处工坊的打铁声、暖阁的笑语声、田里的风声混在一起,竟真有几分《安灵曲》的韵味。云渊站在老槐树下,看着风筝的影子在新翻的土地上掠过,像极了当年在青溟界初见的灵脉流光。

“您说,当年那些跨界的日子,真的存在过吗?”阿禾收线时突然问,少年的眼里带着好奇,“总觉得像做梦,哪有比种稻子更实在的事。”

云渊望着风筝在天上舒展的样子,轻声道:“就像这风筝,线在你手里,影子在地上,飞再高,根还在这儿。”他指着归真稻田,“我们当年走了那么远,说到底,就是为了让这稻子能好好长,让这风筝能好好飞。”

柳知意的铜镜放在树桩上,镜中映出风筝、田野、暖阁,还有远处渐渐泛绿的山丘。镜光流转间,竟闪过雷霆狱的紫电、幻梦泽的迷雾、混沌海的金光,最终都化作眼前这平和的春景。“镜里的过去和现在,本就是一回事,”她轻声道,“就像这春天,年年都来,却年年都是新的。”

石猛把春犁扛到晒谷场,开始打磨刃口。阳光洒在他古铜色的臂膀上,汗珠滚落,滴在犁头的光纹里,激起细碎的光。“老子年轻时总想着闯天下,”他打磨的动作慢了下来,“现在才明白,守着这一亩三分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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