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女工泪纷飞:缝纫机的沉默(2 / 3)
”。
“看清楚!” 他几乎将纸戳到苏晚月眼前,“立刻停止一切生产经营活动!所有成品、半成品、原材料、机器设备,全部就地封存!等待进一步处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一张张泪痕交错的脸,最后落到苏晚月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你们这些人,也立刻离开!这里被查封了!”
苏晚月的目光死死盯在那张纸上,鲜红的印章像一团凝固的血,刺得她眼睛生疼。那冰冷的字句,每一个都像重锤砸在她的心上。无证经营…偷税漏税…扰乱秩序…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她辛苦经营起来的一切,她带着这些姐妹们摸索出的生路,就要被这轻飘飘的一张纸,这冰冷的几句话,彻底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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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屈辱和不甘的火焰:“马科长!我们的情况特殊!挂靠手续已经在跑了!个体户政策……”
“政策?” 马科长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打断了她的话,“政策是给遵纪守法的人用的!不是给你们这些挖社会主义墙角的投机分子的!手续没下来,就是非法!”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动手!封!”
一声令下,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戴着红袖章的干事们立刻行动起来,如同冷酷的机器。他们粗暴地推开挡路的凳子,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刷着浆糊的封条。一个干事走到最近的一台缝纫机前,那台“蜜蜂牌”缝纫机上,还夹着一块刚缝了一半的米黄色灯芯绒布料,针尖悬停在半空。干事面无表情地扯下布料,像丢弃垃圾一样扔在地上,然后,“啪”的一声,将一张盖着红印的封条,斜斜地贴在了缝纫机光洁的机头上。白色的封条,鲜红的印章,覆盖了原本擦拭得锃亮的“蜜蜂”商标。
“不!” 负责那台机器的女工李婶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扑过去想护住自己的“老伙计”,却被另一个干事毫不留情地推开,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我的布!我的活儿啊!” 她看着地上被踩脏的灯芯绒,那是客户急着要的童装料子,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这像是一个信号。
“哒哒哒哒……”
“嗡嗡……”
缝纫机空转的皮带轮声,一台接一台地停了下来。女工们像是被抽掉了骨头,呆呆地看着那些冰冷的封条,一张张地贴上她们赖以生存的伙伴——那些曾经日夜轰鸣、承载着她们汗水和希望的缝纫机。贴上了堆放在墙角、散发着崭新气息的成品踩脚裤和蝙蝠衫。贴上了装着纽扣、拉链、松紧带的纸箱。贴上了苏晚月那张堆满设计图纸和订单记录的旧木桌……
每贴上一张封条,就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锁,重重地锁在了女工们的心上,也锁在了苏晚月摇摇欲坠的世界上。
车间里,只剩下浆糊刷在木板上的“嚓嚓”声,封条被用力拍实的“啪啪”声,以及女工们再也压抑不住的、低低的、绝望的啜泣。
张秀芬捂着脸,瘦削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泪水从指缝里汹涌而出。她想起瘫痪在床、等着药钱的丈夫,想起正在长身体、嗷嗷待哺的孩子……完了,全完了!
王娟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她攒钱给弟弟买复习资料、供他考大学的希望,在这一刻被那鲜红的印章击得粉碎。她看着自己那双因为长期踩缝纫机而有些变形的手,眼神空洞。
李婶坐在地上,抱着那块被踩脏的灯芯绒布,哭得浑身抽搐。
更多的女工默默地流着泪,相互搀扶着,无助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那些冰冷的封条,像一道道耻辱的烙印,封住了她们的嘴,也封住了她们的生计。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布料的清香和机油的微醺,而是浓重的浆糊味和绝望的咸涩。
苏晚月僵立在车间中央,像一尊被冰封的雕塑。她看着自己的王国被粗暴地肢解、封印。看着那些信任她、依赖她的姐妹们,脸上淌下滚烫的泪水。那些压抑的、悲切的哭声,像无数根细密的针,狠狠扎进她的心脏,密密麻麻,痛彻心扉。
愤怒的火焰在她胸腔里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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