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你烧的火,比我命还长(2 / 3)
井的遗址。
萧决的瞳孔骤缩。
他当然记得那口井——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烧了苏府御膳房,也烧断了井下的地脉。
后来他查旧案时见过图纸,那井连通着大靖七十二州的灶火地脉,是当年苏晏清祖父为皇家制万火齐鸣宴所建。
可地脉早断了,她要去那里做什么?
萧决。苏晏清唤他,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像从前他们在玄镜司值夜,她端着粥哄他吃饭,背我去。
他喉结动了动,终于弯腰将她抱进怀里。
她轻得像片云,他却抱得极慢,仿佛稍快些就会碰碎了她。
旧灶台在城外十里。
萧决到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断脉井的石栏倒在一边,井里填着半人高的碎石,唯有那座旧灶台还立着,砖缝里长着半枯的草。
苏晏清指着灶膛:生火。
阿清......
生火。她重复,眼尾泛红,我要燃最后一灶。
萧决的手在灶膛里摸索。
他捡了些干柴,又找出火折子,可手却抖得厉害,连打了三次都没点着。
苏晏清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我来。
她的指尖按在柴堆上。
淡金色的光从她心口涌出来,顺着手臂爬进灶膛。
柴堆地燃了,青焰腾起三尺高,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萧决这才看清,她的指甲盖泛着青,额角全是冷汗——原来她是在用心火引火。
一息......她数着,声音发颤,两息......
青焰烧得更旺了,井里的碎石突然动了。
一粒、两粒,像被无形的手托着,慢慢浮起来。
萧决想起前几日百姓举着锅片的模样,想起饭知味说的北境戍边军念着她,突然明白过来——她是要以心火为引,重新连通地脉,让民火自燃!
五息......苏晏清的唇色褪成白纸,六息......
青焰突然拔高,直贯天际。
萧决看见,千里之外的方向,有朦胧的光在涌动——是江南的方向,是北境的方向,是所有有灶台的地方!
他想喊她停下,可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要把最后一点光都榨出来。
七息!
青焰地炸开。
苏晏清的身子软软向后倒去,唇间含着一口白饭——那是她不知何时备下的,还带着灶火的余温。
她望着萧决,嘴角扬了扬:我尝不到......可我知道它热。
萧决接住她。
她的心跳弱得几乎摸不到,心口的光只剩一丝,像风中的游丝。
他颤抖着去探她的鼻息,突然听见震耳欲聋的轰鸣——不是来自头顶,而是来自脚下。
千里之外,江南三十六府的万家灶台无火自燃!
吴地的阿婆举着刚蒸好的米糕,哭着喊:火自己烧起来了!北境的士兵捧着热粥,齐声念:火在,家就在!梁承灰掌心的碎片突然发烫,灰主母怀里的碎片在跳,饭知味袖中的碎片发出清鸣——三枚碎片的光连成线,逆着地脉往京城涌来!
那是民火。
是阿婆的酸梅汤,是士兵的行军饼,是所有被记住的、被珍惜的、被传承的烟火气。
它们汇集成潮,顺着断脉井的地脉倒灌进来,最后一丝微光,轻轻落回苏晏清的心口。
她的心跳地响了一声。
萧决贴在她心口的耳朵动了动。
他听见了,那心跳声,和锅里的鸣响同频,和千里外的灶火同频,和大靖土地下的地脉同频。
他低头吻她的额头,尝到咸涩的泪:你赢了。
黎明的光漫过来时,苏晏清仍闭着眼。
她的呼吸匀了些,心口的光虽弱,却稳了。
萧决将她裹进自己的旧袄,抬头望去——满野都是炊烟,像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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