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开的是万民三百年的嘴(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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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聚味?怕是连香气都难凝。”

“正因无欲,方见本真。”她望着窗外渐明的天色,声音轻却坚定,“他们不为馋,不为贪,只为活着。这‘活着’的味道,才是最干净的‘同感’。”

她命赎灶卫分送米粮,令孩童诵《心味录》于巷陌之间:

“我饿,但我记得。”

“我记得娘的手温。”

“我记得那年雪夜,有人递来半碗热粥。”

一句句稚嫩童音飘散在晨风里,像是种子撒向干涸的土地。

第六日夜将至。

苏晏清独坐金镬台前,掌心托着一块漆黑如墨的石头——铭心石,据传可引人心底最真之感。

远处,七城灯火隐隐,家家户户灶膛微亮,米粒已在水中缓缓舒展。

她闭目,指尖轻抚石面。

万千人的饥饿、忍耐、期盼、微弱的希望……如细流汇川,悄然涌向她的识海。

三生灶·承,在血脉中轻轻震颤。

她不知明日能否开匮,不知太后是否已在暗处点燃噬心香,也不知萧决手中的密案,最终会指向何人。

但她知道——

这一锅素心粥,煮的不是米,是人心最深处,那一口未曾熄灭的热气。

第六夜,风止于檐角。

七城灶火齐明,如星子落人间。

白米入清水,锅底柴薪噼啪作响,一缕缕素淡的蒸汽升腾而起,在冷空中凝成薄雾,缓缓飘向大明宫方向。

百姓不知其意,却皆依令而行——家家户户捧出仅存之粮,熬煮那一碗无盐无油、只求果腹的“素心粥”。

孩童诵读《心味录》的声音仍在巷陌间回荡:“我饿,但我记得……”那些话语不为祈愿,也不为颂圣,只是将一段段被岁月掩埋的温热记忆,轻轻唤醒。

金镬台前,苏晏清独坐如塑像。

她掌心托着那块漆黑如墨的铭心石,指尖微凉,心神却早已沉入一片浩渺洪流之中。

三生灶·承在血脉深处低鸣,仿佛与千万口锅中的米粒共振。

她闭目,任由那一股股来自民间最朴素的渴望涌入识海——那是老农握着空碗时颤抖的手,是边关士卒嚼着冻馍时咬紧的牙关,是寒夜里母亲搂紧孩子、用体温焐热一碗稀粥的呼吸。

这些味道本不该被称为“味”。

它们没有珍馐的香气,也没有节令佳肴的精致,甚至谈不上饱足。

可正是这份“未被满足”的执念,才最接近人之为人的根本:活着。

她的指尖开始泛起微光,一点晶莹露珠自眉心渗出,悬而不坠,宛如朝露承于荷尖——那是“味相凝形”的极致显现,是以己身为桥,将万民共感提炼成可触之“象”。

这露水中,不再有她的私欲,没有对权位的渴求,亦无为家族翻案的愤懑,唯有一片澄澈如洗的“愿天下人得温饱”。

她取出袖中一小盏残汤,是昨夜从祖父旧居取来的“雪底红梅”余液。

此汤曾是御前贡品,如今早已冷透,色泽暗沉,几近腐朽。

但她轻声道:“祖父,今日我不为名,不为权,只为让这天下,吃得上一口热饭。”

语毕,将残汤倾入露珠之中。

刹那间,光影骤裂!

七道虚影自她周身浮现,环绕成环,每一影皆持一味之形:甘者如蜜泉滴落,苦者似药烟升腾,酸者若青梅破壳,辛者若烈火燎原……直至第七道“涩”,如枯叶覆唇,令人喉头哽咽。

七影齐动,齐声低诵:“素——心——粥——”

声音非出于口,而是自天地之间共鸣而出,仿佛整座王朝的心跳,在这一刻同频共振。

第七日清晨,紫宸门再启。

百官列班更严,连一向称病不出的老尚书也拄杖而来。

太后亲临,垂帘半卷,眸光如刃。

小守香跪于味匮之前,焚香三柱,香色殷红如血,袅袅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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