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枕边的第三只手(5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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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路过处置室时,她忍不住停下来,推门进去,反锁了门。

处置室里只有应急灯亮着,冷白色的光打在不锈钢的治疗台上,映得她脸色更白。小唐掏出布手,放在治疗台上,指尖轻轻拂过那朵兰花。布手的指尖沾着点灰,她用指甲小心地刮掉,却在指缝里摸到一点硬,是线头,没剪干净的线头,像母亲缝完东西后总忘了剪的线尾,留着一小截,说“下次缝东西还能接着用”。

她突然想起整理母亲遗物的那天。也是这样冷的天,窗户开着缝,风刮进来,把母亲的旧衣服吹得晃。她蹲在衣柜前,翻出那个装着小熊残件的木盒,里面除了这只布手,还有小熊的身子,浅棕色的棉布上沾着洗不掉的果汁渍,是她小学时吃橘子蹭上的,母亲没舍得扔,说“这是兰兰的味道”。后来去公墓下葬,她把木盒放进母亲的骨灰盒旁边,盖棺前,她还摸了摸那只布手,说“妈,带着小熊,路上不孤单”。

怎么会在这里?在医院的3床病房?

小唐的指尖开始发凉,她盯着布手,突然想起3床上午出院的病人,是个老太太,七十多岁,肺癌晚期,走的时候是儿子推着轮椅送的,老太太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当时她还帮着扶了一把,老太太的手搭在她胳膊上,枯瘦的手指像树枝,指甲缝里沾着点灰,和这布手上的灰有点像。

是老太太掉在这里的?可老太太怎么会有母亲缝的布手?

她又想起母亲住院时,也是住3床。去年冬天,母亲咳得厉害,住进市一院内科,就是这个靠窗的床位,阳光能照到床头。母亲躺在病床上,还总念叨着那只没缝完的小熊,说“等我好了,把小熊的另一只手缝上,再给它缝个围巾”。当时她坐在床边,握着母亲的手,说“您先好好养病,小熊不急”。可母亲没等到那一天,住了半个月就走了,走的时候,床头的抽屉里还放着那根没穿线的针。

难道是母亲……从公墓里带回来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小唐就打了个寒颤。处置室的空调开得有点低,冷风吹在脖子上,像有人用指尖轻轻刮了一下。她赶紧把布手塞回口袋,拉了拉白大褂的领口,推门出去。

护士站里,李姐正在写护理记录,见她回来,抬头问:“3床换完了?”“嗯。”小唐点点头,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手还插在口袋里,攥着那只布手。李姐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放下笔,递过来一杯热开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是实在撑不住,我跟护士长说,你先回去休息。”“不用,李姐,我没事。”小唐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热,才觉得稍微暖了点。

剩下的夜班时间,她像丢了魂。给4床换吊瓶时,差点把药液洒在病人手上;给6床量血压时,袖带缠反了两次;护士长让她登记输液卡,她盯着卡片上的字,看了半天都没看清。口袋里的布手硌着掌心,每一次心跳都能感觉到布纹的起伏,像母亲的手在轻轻拍她的手背。

凌晨四点多,天快亮了,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少了。小唐坐在护士站的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想歇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口袋——不是手,是更轻的触感,像风吹过布面。她猛地睁开眼,口袋里的布手安安静静地躺着,可指缝里的兰花,好像比刚才更亮了一点。

她不敢再闭眼,就那样坐着,盯着窗外慢慢亮起来的天。直到六点多,清洁工推着清洁车过来,“哗啦”一声倒垃圾,她才猛地回过神,发现手心全是汗,把口袋里的布手都浸湿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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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半交班,小唐念交班记录时,声音都是抖的。护士长看了她一眼,皱眉说:“小唐,你今天状态不对,交班后赶紧回家休息,下午不用来上班了。”“谢谢护士长。”小唐低着头,攥着布手的手又紧了紧。

走出医院大门时,天已经大亮了,太阳挂在东边的楼顶上,金晃晃的,却照不暖她的身子。她沿着路边走,脚步很慢,口袋里的布手贴着皮肤,皂角香混着她的汗味,变得有点沉。路过早餐摊时,她想买个包子,手伸进口袋掏钱,指尖碰到布手的瞬间,突然想起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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