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拉古人(216)(1 / 2)
叙拉古的空气,对于拉普兰德而言,熟悉得令人厌恶。那混合着古老石料、陈年咖啡、以及若有若无血腥气的味道,瞬间唤醒了她骨子里某些被刻意压抑的东西。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像一道银灰色的阴影,凭借着对萨卢佐宅邸结构的深刻记忆(多半源于早年不那么友好的“拜访”),以及鲁珀族超凡的潜行本能,轻易避开了外围的守卫和内部的仆从。
她循着那股微弱却挥之不去的、属于塞法利亚的、此刻却混杂着药物与衰败气息的味道,最终在宅邸深处一间僻静的、被临时改为静养室的房间外停下了脚步。门口站着两名面容肃穆的萨卢佐家内卫,但他们并未察觉到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没有硬闯,她只是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静静伫立在走廊的暗处,银灰色的眼眸透过虚掩的门缝,向内望去。
只一眼,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随即又如同岩浆般轰然冲上头顶。
房间的光线被调得很暗,试图营造一种宁静的氛围,却只显得更加压抑。塞法利亚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蜷缩在靠窗的一张宽大扶手椅里,身上裹着厚厚的绒毯,却依旧显得那么单薄,那么……小。
拉普兰德几乎认不出她了。
记忆中那个虽然内敛却始终挺拔、带着亲王雍容气度的妹妹,此刻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的空壳。她熔金色的长发失去了往日绸缎般的光泽,枯燥地披散在肩头,衬得那张脸苍白如纸,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下方是浓重得化不开的青黑阴影。曾经清澈明亮的熔金色眼眸,此刻空洞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里面没有任何焦点,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和……某种细微的、持续不断的惊惧。
她瘦了太多,裹在毯子里的身体几乎看不出原有的轮廓,搭在扶手上的那只手,指节分明得吓人,皮肤薄得仿佛能看见底下青色的血管。
床边的小几上,放着几乎没动过的餐点和几只颜色各异的药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镇静类药物混合的、令人不适的气味。
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的心疼,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拉普兰德的胸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这他妈的是那个曾经在叙拉古宫廷里,即使面对群狼环伺也能维持着高傲仪态的塞法利亚?是那个在龙门公寓里,会安静看书、会因她和德克萨斯的吵闹而无奈扶额的妹妹?
紧接着,那阵心疼迅速被一股狂暴的怒意所取代。这怒火并非针对某个具体的敌人,而是冲着这该死的现状,冲着把塞法利亚逼到如此境地的所有因素——包括叙拉古这摊烂泥,包括那些该死的责任,甚至……也包括她自己!
如果不是她那番关于“心之所向”的狗屁言论,如果不是她这个姐姐当得如此失败,如果不是她没能早点察觉到这笨蛋的异常……塞法利亚何至于把自己折磨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操!” 拉普兰德在心底发出一声压抑的咆哮,攥紧的拳头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才勉强压制住那股想要摧毁眼前一切的冲动。
她再也无法忍受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
她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现身,无视那两名因她突然出现而惊骇欲绝、下意识想要拔剑的内卫。拉普兰德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用那双燃烧着暴怒与焦灼的银灰色眼眸冷冷一扫,那属于顶尖掠食者的、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恐怖煞气,瞬间让两名经验丰富的内卫如同被冻结般僵在原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直接伸手,粗暴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迈入了充斥着药味和绝望气息的房间。
门轴转动的声音,惊动了蜷缩在椅子里的塞法利亚。
她如同受惊的小兽,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空洞的熔金色眼眸带着茫然和恐惧,缓缓转向门口。当她的视线聚焦在逆光而立、那道高大而熟悉、却带着前所未有压迫感的身影上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点。
“……姐……姐?” 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呓语,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仿佛看到了某种不可能出现的幻影。她下意识地想要蜷缩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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