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拉古人(187)(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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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不重要的角落。她不需要去思考宏大的国家战略,不需要权衡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只需要感受舌尖那真实而粗粝的辛辣刺激,感受冰啤酒滑过食道带来的清凉颤栗,感受身边两人存在所带来的、无需言说的支撑与温暖。

这是一种她从未在任何一个政治胜利或战略达成中体验过的、简单而直接的“心安”。它不轰轰烈烈,却细密地填充着权力和责任曾经占据的、如今显得空荡的地方。

吃完手中最后一串烤蔬菜,拉普兰德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竹签上的残渣,随手将木签精准地投进了几步外的垃圾桶。她们继续漫无目的地在夜市中穿行。路过一个较为宽敞的街角,有几个衣衫褴褛、身上带着明显源石结晶的年轻感染者,正冒着被城市管理者驱逐的风险,表演着蹩脚却充满生命力的杂耍,周围稀疏地围着一圈看客,偶尔发出几声零星的叫好。拉普兰德看得兴起,随手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皱巴巴的龙门币,看也不看就扔进了他们摆在地上的、边缘破损的帽子里,引来一阵混杂着惊讶和真诚的感谢。

德克萨斯则在一个卖各种稀奇古怪小玩意、看起来像是从废品站淘来的旧货摊前停下脚步。她拿起一个造型古朴、表面有磨损痕迹的黄铜源石打火机,在手中掂了掂,指腹摩挲着上面模糊的刻痕,似乎在辨认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又轻轻地将它放回了原处,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塞法利亚只是静静地跟着,看着,感受着。龙门的夜晚,像一幅巨大、混乱、永不完成的动态画卷,每一处光影,每一个声音,每一张面孔,都是一个独立的、充满故事的音符。这里没有叙拉古那种用铁血和规则强行维持的、脆弱的绝对秩序,却有着自身在无数次碰撞、妥协、吞噬与新生中形成的、强悍而韧性的内在逻辑;这里充满了显而易见的危险和阴暗,却也同时在缝隙中孕育着最蓬勃、最不加掩饰的生命力与无限可能性。

不知不觉,她们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街心小公园。与几步之遥的喧嚣夜市仿佛是两个世界。几棵营养不良的树木投下斑驳的阴影,几张老旧的长椅零星摆放着。远处主干道上的车流声和霓虹灯光变成了模糊的背景板和底色,头顶是龙门难得没有被完全光污染遮蔽的、露出一小片墨蓝色的天空,稀疏地点缀着几颗勇敢闪烁的星辰。虽然远不如叙拉古荒原之上那浩瀚壮丽、仿佛能吞噬灵魂的星空,却别有一番被人间灯火温柔稀释后的、带着些许寂寥的温情。

拉普兰德毫无形象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然后像一滩烂泥般,自然而然地歪倒在德克萨斯身上,将大半重量都压了过去。她仰起头,望着那片狭小的星空,忽然没头没脑地、带着一种近乎哲学家的感慨语气说:“比办公室里那该死的、晃得人眼睛疼的吊灯舒服多了。”

塞法利亚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一股难以抑制的、轻松的笑意从心底涌上,化作一声极轻的、却无比真实的失笑。是啊,比起那间象征着无上权力却也如同精美牢笼、悬挂着冰冷吊灯的办公室,这简陋甚至有些硌人的公共长椅,这耳边隐约可闻的、属于活人的喧嚣,这头顶虽不完美却无比自由的夜空,确实要“舒服”得多。这是一种灵魂层面的舒展。

德克萨斯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只是身体几不可察地调整了一下重心,让拉普兰德靠得更稳当、更舒服些,然后才将目光转向坐在另一侧的塞法利亚。她那灰蓝色的眼眸在公园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静,如同月光下的深潭。“习惯龙门的节奏需要时间。”她平静地陈述,没有安慰,没有鼓励,只是指出一个客观事实。

塞法利亚迎上她平静无波的目光,仿佛能从那片冰封的湖面下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理解”的涟漪。她轻轻点了点头,晚风拂动她银色的发梢:“我知道。”她顿了顿,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近乎透明的释然和疲惫,“但至少现在……这样,很好。”

清冷的月光混合着远处都市的霓虹余晖,柔和地洒在三人身上,勾勒出她们迥异却在此刻构成奇妙和谐画面的轮廓——拉普兰德的狂放不羁,德克萨斯的冷峻内敛,塞法利亚的初来乍到与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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