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拉古人(187)(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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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德克萨斯那简短、冷静,几乎不带起伏的回应。塞法利亚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像是被投入一颗小石子的平静湖面。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鼓起某种面对千军万马时都未曾需要的勇气,伸手打开了房门。

正好看到拉普兰德一边打着夸张的哈欠,一边从隔壁房间里晃出来,银灰色的长发乱糟糟地披散着,身上还是那件仿佛永久黏在身上的、沾着不明污渍的黑色背心。德克萨斯跟在她身后,穿着企鹅物流的制服裤子和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手里拎着一个印着便利店logo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罐啤酒和一些包装零食。

拉普兰德看到她,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停住了,嘴巴还保持着半张的滑稽样子。她银灰色的眼眸像最精密的扫描仪,上下下、毫不客气地打量了塞法利亚一番,从她束起的银发到脚上那双看起来就不常穿的平底鞋,最终嘴角勾起一个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惯常痞气,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意的弧度:“哟,来了?动作还挺快嘛。”语气依旧是她特有的、仿佛对什么都不太上心的调调,但塞法利亚敏锐地察觉到,那话语里少了以往针对外人时惯有的尖锐和攻击性。

德克萨斯对着塞法利亚微微颔首,动作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确实是明确的打招呼。她那灰蓝色的、如同西伯利亚冻土般平静无波的眼眸在塞法利亚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也在无声地评估、确认这位曾经执掌一国权柄、如今卸下重担的“前”执政官,此刻真实的状态。“房间还习惯吗?”她的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太多关切,却也没有丝毫客套的虚伪。

“很好,谢谢。”塞法利亚回答道,声音比平时在议会上发言时柔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干涩。她看着眼前并肩而站的两人,她们之间存在着一种无需言说、历经磨合形成的独特气场,一种将彼此后背交给对方的绝对信任。而此刻,自己似乎正被这种气场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纳入边缘。一种奇异的、久违的安心感,如同初春的溪流,悄然在她冰冷疲惫的心田蔓延开来。这就是她跨越千山万水,挣脱权力桎梏,来到这里的全部意义。

“正好,”拉普兰德揉了揉平坦的小腹,毫不客气地说,仿佛塞法利亚的出现只是恰好填补了她外出觅食的空缺,“饿了,出去找点吃的。一起?”没有繁文缛节,没有身份隔阂,没有“前执政官阁下”的尊称,简单、直接、甚至有些粗鲁,却让习惯了复杂博弈的塞法利亚感到一阵恍惚,随即是一种近乎解脱的轻松。

她点了点头,几乎没有犹豫:“好。”

三人并肩走下老旧的、带着涂鸦的楼梯,金属楼梯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她们融入了龙门华灯初上、如同苏醒巨兽般开始咆哮的夜色中。

与叙拉古夜晚那种带着荒原寂寥、被严格秩序和军事管制笼罩的肃穆宁静不同,龙门的夜晚是彻底沸腾、近乎癫狂的。无数霓虹灯管拼凑出的文字和图案,将每一寸街道渲染得光怪陆离,如同打翻了调色盘。各种小吃摊支起的棚户连成一片,锅里翻滚的热油滋滋作响,散发出辛辣、咸香、甜腻等五花八门的诱人香气,粗暴地挑逗着行人的味蕾。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谈笑声、街头艺人用劣质音响放出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车辆不耐烦的鸣笛声……所有这些声音交织缠绕,形成一片庞大而混乱、却充满原始生命力的都市交响乐。人群摩肩接踵,鲁珀、菲林、库兰塔、黎博利……来自泰拉各地、各种族的人们穿着各异,行色匆匆或悠闲漫步,脸上带着疲惫、兴奋、漠然或渴望,构成了一幅远比任何精心撰写的政治报告或情报分析都更生动、更复杂、更真实的众生相。

塞法利亚走在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中间,拉普兰德大大咧咧地走在最前,德克萨斯则习惯性地落后半个身位,保持着警戒。起初,塞法利亚还有些不适应这种毫无防备、完全暴露在熙攘人群中的感觉。她习惯了被无形的护卫圈隔离,习惯了从高处透过防弹玻璃俯瞰众生,习惯了每个接近她的人都带着明确的目的和算计。此刻身处这躁动的人流洪流,肌肤几乎能感受到陌生人呼吸的温度,她反而感到一种新奇的、带着些许刺痛的不安与……难以言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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