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拉古人(30)(2 / 5)
己脚步声与呼吸回声的帝国皇宫内部长廊时,沿途遇见的、身着素黑服饰的侍女与如同雕塑般肃立的皇家守卫,无不将头颅深深低下,几乎要埋进胸膛,不敢直视这位以狂暴、无常和战场上那近乎虐杀式的战斗风格而恶名昭彰的女皇。空气中弥漫着的,是几乎凝成实质的敬畏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向那片属于德克萨斯的、更加私密和戒备森严的寝宫区域。这里的陈设与她离开时几乎毫无二致,极简到近乎苛刻,冷硬的线条、深色的基调、寥寥几件充满实用主义美感的家具,空气中永恒地弥漫着德克萨斯身上那特有的、如同雪松与冷铁混合般的冷冽香气,仿佛时间在这片空间里并未流逝,也拒绝被外界的纷扰所玷污。
寝宫那厚重的、镶嵌着暗色金属的房门,如同预料到她的到来般,并未上锁。拉普兰德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室内光线昏黄,主要光源来自于天花板上垂下的、由无数切割面水晶构成的低亮度吊灯,在地面投射出细碎而冰冷的光斑。德克萨斯正站在那面巨大的、可以俯瞰部分特里蒙城区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窗外,是那座正在帝国铁腕下艰难“康复”的城市,零星的重建区域亮着灯火,如同黑暗潮水中几艘挣扎的孤舟,而更广阔的远方,则沉入一片预示着未知与危险的深邃黑暗。她罕见地卸下了平日那身笔挺的军装式礼服,只穿着一身丝质的、深灰色睡袍,柔顺的灰色长发披散下来,少了几分白日里令人不敢逼视的凌厉威严,却莫名地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仿佛与世隔绝的孤高与静谧。她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凝视着脚下这片属于她的疆土,更在思索着那即将到来的、规模与残酷程度都将超越之前任何一次的战略豪赌。
听到身后传来的、毫不掩饰的军靴踏地声与门轴转动的轻响,德克萨斯没有立刻回头,她的背影依旧稳定,仿佛早已洞悉来者的身份。
拉普兰德也没有立刻出声,她只是随意地倚靠在精雕细琢的门框上,双臂环抱,静静地、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打量着德克萨斯那在昏黄光线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蕴含着无穷决断力的背影。许久未见,长时间的征战、无休止的杀戮、以及对庞大军队的指挥调度,在她身上刻下了更深的烙印,不仅仅是眉宇间那挥之不去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戾气与深藏的疲惫,更是一种仿佛已经与血腥、死亡和毁灭彻底融为一体、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气场。但此刻,在这片独属于德克萨斯的冰冷空间里,看着那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背影,一种奇异的、久违的、近乎本能的安宁感,竟悄然驱散了些许一直盘踞在她灵魂深处、躁动不安的暴虐与杀意。
“计划看完了?”最终还是拉普兰德先开了口,打破了这片沉寂。她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后特有的沙哑与干涩,却依旧像砂石摩擦般,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嗯。”德克萨斯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在确认一件寻常公务。她缓缓转过身,那双如同极地冰川般的灰蓝色眼眸,迎上了拉普兰德的视线。
两人的目光在寝宫昏黄而暧昧的光线下相遇、交织。
德克萨斯的目光依旧是她标志性的平静,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情绪。但在那片永恒的冰原之下,与拉普兰德有着超乎常人默契的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往常的微妙波动。那并非寻常意义上的担忧、恐惧或犹豫——这些情绪早已被德克萨斯从她的字典里彻底删除——而更像是一台始终以极限精度运转的超级计算机,在面临一项远超以往复杂程度的终极运算前,内部元件发出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过热预警,一种对未知变量和潜在风险的绝对理性评估。
拉普兰德看着她,嘴角缓缓咧开一个带着她特有狂气的笑容,那笑容肆意而张扬,仿佛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充满期待。然而,在这份惯常的狂气之下,却掺杂着一丝连她自己或许都未曾完全明晰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是归巢般的松懈?是面对唯一能理解自己之人的坦然?还是一种……目睹对方也并非全然冷酷机械的、隐秘的满足?她一步步走向德克萨斯,军靴踏在光洁如镜、倒映着昏暗灯光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富有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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