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傅教授的“宇宙讲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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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想到,我们人类,孜孜不倦地追求知识,渴望全知。但知识,或许就像光,照亮了一些地方,也必然投下阴影。绝对的、无阴影的光明,是否本身就是一种意义的荒漠?我们珍视的,那些看似非理性的、源于生命有限性和体验独特性的东西——爱、艺术、牺牲、甚至迷茫和痛苦——是否恰恰是构成‘意义’这块拼图不可或缺的、无法被数据化的碎片?”

这一次,引发的讨论更加激烈。学者们从存在主义谈到人工智能的伦理上限,从宗教情怀谈到科学探索的终极驱动力。小孙激动地脸红,追问着那个星系是否还存在其他生命形式;李教授则陷入沉思,喃喃道:“所以,意义或许不是一个需要被‘解答’的问题,而是一个需要被‘活出来’的过程……”

傅老始终温和地引导着。他将那些光年之外、超乎想象的奇景,都化为了一个个关于认知、存在、文明走向的朴素叩问。他没有使用任何高深的术语,只是讲故事,提问题,像一个坐在村口大树下的智慧老人,用最家常的话,聊着最辽远的天。

陈智林坐在一旁,听着导师的讲述和学者们的讨论,他意识中那些仍在不断“解压缩”的、杂乱无章的知识碎片,仿佛被注入了一种秩序。傅老不是在传授具体的知识,而是在搭建一个理解的框架,一个哲学的“消化系统”,帮助他,也帮助在座的其他人,去更好地容纳和转化那些来自星海的冲击。

他看到傅老偶尔会微微阖上眼睛,手指在毯子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仿佛在抵抗着某种精神上的疲惫。他知道,主持这样的“讲堂”,对傅老而言,消耗极大。这不仅仅是在分享,更是在用他强大的心智力量,作为过滤器与稳定器,确保那些超越时代的知识以最安全、最富建设性的方式被引入地球的思想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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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窗外的梧桐树影愈发浓重。客厅里的讨论声渐渐低落下去,不是源于疲惫,而是因为每个人都被塞入了太多的思绪,需要沉默来反刍和沉淀。

傅老最后总结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依旧清晰:“银河很大,文明很多,像沙滩上的石子,数不胜数,形态各异。但我们这一路看来,无论碳基、硅基、能量体、共振体……似乎都在某种程度上,面临着一些相似的、根本性的困境:有限与无限,个体与群体,知识与意义,沟通与隔绝……也许,宇宙的答案并不在某一个特定的模式里,而在于……多样性本身。在于保持开放,保持好奇,保持一种在‘知’与‘不知’之间动态平衡的能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角落里已经靠在积木上睡着了的傅愽文身上,眼神变得无比柔和。

“我们带回来的,不是答案,而是更多、更好的问题。而提出一个好问题,有时比找到一百个答案更重要。”

客人们陆续起身告辞,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深思的、被点燃又仿佛被掏空的神情。他们知道,今晚听到的,将长久地回荡在他们的学术生命和个人思考中。

陈智林留下来帮忙收拾。他走到傅老身边,轻声道:“傅老,您辛苦了。”

傅水恒教授靠在沙发里,微微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着深深的倦意,也有着一种平静的满足。

“不辛苦。种子撒下去了,能不能发芽,能长成什么样,就看它们自己了。”他望着窗外无垠的夜空,缓缓道,“智林啊,我们的工作,或许就是做一个桥梁,连接此地与彼岸,连接已知与未知。而‘讲堂’,就是这桥梁的一端,必须牢牢地、朴实地,扎根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

陈智林点了点头,他明白了。傅教授的“宇宙讲堂”,不仅仅是在传播知识,更是在进行一场谨慎的文明对话,一场关于地球人类如何在一个突然变得无比广阔的宇宙中,重新定位自身、理解自身、并且……守护自身独特性的、至关重要的哲学准备。

这间小小的、温暖的客厅,今夜,已然成为了一个思想的宇宙港口,接收着来自星海的回响,也发送着属于地球的、虽然稚嫩却充满生命力的应答。而这,仅仅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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